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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25)

郑言庆倒没有去在意那块石碑,而是惊讶的看着孙思邈。

这位传说中的药王,看上去瘦瘦弱弱,似乎并不强壮。没想到,竟有如此神力?

而杜如晦则是一脸欣喜之色,扑过去,用手轻轻摩挲石碑上的泥沙,也不顾的雨水滴落,他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片刻后,杜如晦突然发出一声惊唿,手舞足蹈。

“三临辟雍碑,竟然是三临辟雍碑!”

石碑体型巨大,大约有三米多长,一米多宽的样子。

郑言庆大约估算了一下,这块石碑至少也有千斤左右的分量。无比震惊的向孙思邈看去,言庆暗自咋舌。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吗?如此神力,真世间罕见。

而孙思邈,也有些吃惊。

不会吧,这家伙运气真的这么好?随便摔一跤,就能挖出一块三临辟雍碑来?

三临辟雍碑的全称,应该是《大晋龙兴皇帝三临辟雍皇太子又再莅之盛德隆熙之讼》。全采用隶书所做,为西晋威宁四年(278)十月廿日所立,碑阳三十行,每行五十五字;碑阴四十四行,记载着晋武帝司马炎和晋惠帝司马衷前后三次会见太学师生的事迹,共一千五百余字。

郑言庆对这块石碑有一点印象。

因为这块石碑,于后世1930年在洛阳金村镇出土,后来收藏于洛阳博物馆里面。

言庆前世在两市间的交流学习时期,亲眼见过这块石碑。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次偶然的踏青游玩,居然提前一千四百年,见到三临辟雍碑。

“真是三临辟雍碑?”

“没错,没错……我见过它的拓文,绝对不会错的。”

虽然石碑大部分被污泥所覆盖,但裸露的地方,却是字迹清晰。

孙思邈苦笑道:“如晦,你不会是想要把它给带走吧。”

杜如晦趴在石碑上,瞪着眼睛说:“为什么不可以?这是我发现的,它就是我的!”

“可这玩意儿,至少也有一两千斤的分量,你怎么带走?”

“哦,这个嘛……”

杜如晦眼珠子滴溜溜打转,片刻后说:“很简单,反正大胡子人多,让他想办法帮我运回去就是了。”

孙思邈连连摇头,“张三郎未必会同意吧。”

“我不管,我不管!”杜如晦此时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似地,“反正我要把它带回去。再说了,这东西既然已经出土了,如果不妥善保管的话,说不定会有损伤。我带回家中,妥善保管岂不是一桩美事?这样吧,咱们这就回去找大胡子商量一下。”

“你啊,简直要疯魔了!”

孙思邈也无可奈何,扭头对郑言庆说:“言庆,我们回去找人,让这个疯子守在这里好了。”

郑言庆倒是无所谓,于是就点头答应。

也许真的弄错了?

眼前的杜如晦,哪有半分郑言庆想像中的名臣风采,甚至让人感觉,他就是个大麻烦……

第一卷 麒麟阁上春还早 第022章 咏鹅(上)

回到营地,郑世安和张仲坚都还没有回来。

郑言庆找了几十个人,腾空了一辆马车。别看他年纪小,但看在郑世安的面子上,郑家人对他也是言听计从。而张仲坚那边就更简单了,孙思邈吩咐下去后,张家随员莫不遵从。有时候,声名就代表着地位,孙思邈的名声,令人不敢小觑。

言庆换了一身衣服,就跑到了孙思邈的车上。

对孙思邈所说的引导术,郑言庆很感兴趣。而孙思邈呢,倒也不矫情,让言庆坐下后,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一卷竹简和一张绢布。然后,他把绢布铺在车板上。

“十年前,我在太白山(今陕西郿县)学道,于偶然间寻得一处洞府,在里面找到了南朝时陶弘景真人所遗留下来的引导养生图,并《神农百草经》共廿八卷。我自幼好岐黄,曾为此而散尽家财。当时得此,甚为欢悦,故而刻苦练习,十年有成。这绢布上是我拓印的引导图,共一百零八个动作。陶真人有留言,这一百零八个动作,尽是上古真人仿天地生灵,而创出的修炼之法,今就传授于你。”

听上去,非常玄幻啊!

郑言庆低头看去,暗自点头。

对于古时候的养生引导术,他也略有所闻。

后世,人们曾经在马王堆出土的文物中,发现过两汉时期遗留下来的千年引导术。当时还有出版社就此,而出版了一本图解书籍,郑言庆曾买过一本。只是由于工作的原因,他也没时间仔细查看,更不要说按照那书中所说的去练习模仿。

如今听药王一说,言庆方知这引导术,所言不假。

成仙,郑言庆已经不再去想。但根据孙思邈的说法,这种引导术有强健筋骨,蓄养真力的效果,并且还能够隐藏气血,不发力的时候,视之如普通人。如果练到火候,两臂可有千斤之力,且身轻如燕,耳聪目明。总之,这是一种了不得的功法。

孙思邈爱好岐黄之术,所以更看重的是神农百草经。

虽然他口说不懂搏杀之术,但过去几年中,他走遍名山大川,当然也有防身之术。

“其实,我这防身之术,不过是把五禽戏和引导术融合在一起,以五禽戏为主体,而琢磨出来的一点小把戏而已。你如果想学的话,教给你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我想学!”言庆连连点头,但话锋一转,“孙先生,您不是要入川吗?”

“我入川倒也不急于一时。反正这防身术不难,我在洛阳逗留几日,然后再入川。”

郑言庆眉头一蹙,有些疑惑。

“孙先生,您入川做什么?”

“我入川……”孙思邈笑了笑,轻声说:“红尘纷扰太多,不适合修道,所以才准备入川,去峨眉求道罢了。”

求道?

郑言庆疑惑的看着孙思邈,有点不太相信。因为他从孙思邈的眼中,看出了一抹犹疑之色。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想来孙思邈也如此,言庆不好再去追问。

这时候,车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是杜如晦带着他那宝贝石碑,回来了!

孙思邈让言庆把竹简和绢布都收好,两人一起步出了马车。

杜如晦脸上带着傻呵呵的笑容,甚至不肯离开车仗。后来还是孙思邈强行把他拉走,更换衣裳。

言庆一旁看着,心里觉着好笑。

虽说多出来这么一块石头挺麻烦,但看上去杜如晦似乎已经忘记了让他留字的事情,倒也是一件好事。

他正准备回自己的车辆,郑为善却回来了。

“言庆,郑管家要你过一会儿进城,到首阳酒楼找他。”

“啊?”

郑言庆一怔,“爷爷不是说,只休息半日吗?怎么还要去首阳酒楼呢?”

“呵呵,那位大豪定要在首阳酒楼请客,郑管家也是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老管家还说,若是方便,请孙先生一起赴宴……哦,我看还是由你去请孙先生吧。”

郑为善也知道,似他这种地位,孙思邈未必会赏脸。

莫说是他,就算是郑世安亲自相请,也不见得能请得动孙思邈。别看孙思邈是白身,可声名显赫,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呢。连皇帝都能拒绝的人物,又岂能是他或者郑世安可以请出来呢?倒是郑言庆,凭借一手全新书体,说不定能请出孙思邈。

郑言庆点点头,看看这日头,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于是他又跑去找孙思邈,把事情说了一遍。孙思邈倒也爽快,马上就答应下来。

“我也去!”

杜如晦换上一件崭新的白袍,闻听之后,也要凑热闹。

孙思邈笑道:“你就不怕你那宝贝,被人偷走?”

“哈,这三临辟雍碑在我眼中是个宝,可在别人眼里,恐怕算不得什么。再说了,放在营地里,若是丢了的话,我就去找张三郎讨要,难不成还怕它跑了不成?”

孙思邈连连摇头,看起来这杜如晦,却是赖定了张仲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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