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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194)

至于白衣弥勒的结果会如何?郑言庆没有去想过,也不会去为白衣弥勒考虑。他只需要为朵朵一个人操心,那就足够了……

房彦谦点点头,“白衣弥勒的声势虽然还没有造成,可是其危害,却令人担忧。

不过郑公子说的也没有错,堵不如疏……只是强行镇压的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大将军,看起来郑公子的考虑和你我差不多。不如就依先前所说,缓一缓,招抚为主,辅以武力。这样一来,想必能快速恢复洛阳繁荣,陛下亦不会怪罪。”

咦。这件事情,怎么又牵扯到了杨广?

郑言庆不由得感到疑惑,抬头向长孙晟看去。

却见长孙晟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会全力配合房府尹,尽快平息弥勒之乱。”

“那我回去立刻着手安排,就不在打搅了!”

“房府尹走好!”

房彦谦起身往外走,从言庆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又停下脚步,拍了拍郑言庆的脑袋瓜子。

“郑公子,我听人说前几日,你曾把人打下了洛水?”

“啊……”

“你莫紧张,我倒不是怪罪你。”房彦谦正色道:“只是你才华横溢,如今在士林中,更为许多清流所推崇。所以,日后要小心自己的言行,莫要落下话柄。

需知,有很多人是以你为榜样。你的一举一动,都会为世人所关注……”

说是不怪罪,可郑言庆心里还是一颤。

这房黑子一向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主儿。他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警告郑言庆,不要做触犯律法的事情。因为他是声名和身份,注定了会更受关注。

言庆连忙躬身答应。懦懦送房彦谦离去。

“你和谁发生了冲突?”

房彦谦一走,长孙晟立刻好奇的问道。

郑言庆回答说:“其实也没有和谁冲突……前几日裴家姑姑带我游河,不成想在河上与她前夫李德武相遇。那李德武满口污言秽语,更诋毁我和裴家姑姑,学生一时忍不住,就过去揍了他一顿。是他自己摔下船去,和学生并无太大关系。”

“李德武啊!”

长孙晟点点头,“你说的裴家姑姑,就是裴淑英吧。嗯,那个李德武,我也看不入眼。想当初辅佐东宫时。仗着会几句诗章,得了淑英妹子的青睐。那家伙德行……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些。那是一个小人,弄不好会给你惹来麻烦。”

麻烦吗?

郑言庆心里冷哼一声。

连既然长孙晟说他是小人,那就更不能放过他。

看起来,回去之后要催促沈光,加快行动才是……

“薛大家……走了!”

长孙晟看着水塘里的荷叶,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啊?”

“陛下此次西巡,成果倒是不错。不过薛大家……被陛下赐死了。”

“为什么吗?”

长孙晟看了一眼郑言庆,苦笑一声,“说起来,薛大家的死,和你倒是有一些关联。”

“和我有关联?”

郑言庆诧异不解,一脸茫然之色。

他都没有和薛道衡说过话。只是鞠战的时候,薛收曾为他指认了一下,但并未有过多接触。

长孙晟轻轻搓揉面颊,“你在白雀寺遇袭,而后又牵累出了白衣弥勒的事情。薛大家听说以后,对时局似乎有些不满。所以私下里曾说:若高颖公在,何至于此。

也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陛下闻听后,勃然大怒。认为薛大家是诽谤朝政,对他心怀不满,所以处以极刑。”

郑言庆哑口无言。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薛道衡那句话,与其说是为言庆说,倒不如看作是对杨广当初杀死高颖的不满。所谓妄议朝政……这罪名和当初高颖贺若弼的罪名,何其相似?他在白雀寺遭遇劫杀,不过是给了薛道衡一个牢骚的机会。而杨广呢,杀薛道衡之心,怕早已有之。

郑言庆知道薛道衡会死,但却没有想到,薛道衡的死,会和他扯上关系。

这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吗?

“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问你那些话吗?”

“学生不知。”

“陛下即将回转长安,并拟腊月始,在洛阳召集各国酋首。而这时候,房府尹在洛阳大肆捉拿白衣弥勒。已使得洛阳萧条不少。所以陛下很不高兴,命人前来,斥责房府尹。

房府尹也很为难。

在他而言,若不将白衣弥勒铲除,有可能会酿成太平道那样的大乱。但同时,陛下又不愿意承认。你可能不知道,此次陛下在张掖汇聚各国酋首,得天可汗之名,正志得意满。若是被那些酋首知道,京畿萧条,他的面子,岂不被落下?

所以,陛下下令,停止对白衣弥勒的镇压,并要求房府尹尽快恢复洛阳繁华,着手准备来年,在洛阳迎接各国酋首……言庆啊,听天使之意,陛下对你似有不满。”

“对我不满?”

郑言庆心里一咯噔,惊异的看向长孙晟。

长孙晟苦笑道:“他认为你和薛收当初所做的那个劳什子太平论,根本就是荒谬无稽之谈……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皇后倒是为你辩驳了两句,不会有什么大碍。”

萧皇后为我说情?

郑言庆更加煳涂了……

他甚至没有见过萧皇后,这萧皇后,为何要为他求情呢?

长孙晟说:“总之,你以后要谨言慎行,处处小心才是。高颖公和薛大家前车之鉴,你当牢记在心中。从明日起,你便恢复课业。平时,也少要在坊间走动。”

郑言庆躬身应命。

长孙晟又拉着他,询问了一会儿功课,这才放他离去。

言庆离去之后,长孙晟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自从杨广诛杀了高颖贺若弼之后,他就隐隐感觉到了杨广的变化。变得不再像从前那样听人劝,变得有些志得意满,变得开始骄狂起来。这绝不是一个好现象,可是长孙晟对此却无能为力。

他站在荷花池旁,整整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荷叶,心里面,有一丝丝不详之兆……

长此以往,大隋江山,又该何去何从?

长孙晟,真的很担心!

第二卷 弥勒净土血莲台 第065章 暗涌(一)

烈日炎炎,整个洛阳城。好似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炉。

进入五月之后,天气变得格外炎热。加之自入夏以后,未曾下过一滴雨,更是气温高的惊人。虽然比不上后世的三大火炉城市,可细算一下,这也是言庆重生十年以来,最热的一年。只看街上稀稀落落的人群,就可以看出其中端倪。

有钱人家,或是进山避暑,或是买来冰块置放于家中,已降低温度。

普通人,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但也能苦中作乐,或是藏在树荫之下,或是漫步洛水河畔。虽说凉快不了多少,可至少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心里会很舒服。

郑言庆骑在马上,在烈日下,神情凝重。

酷热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对他带来太多的影响。若非他光着膀子,上身汗津津,在阳光下折射出光来。但从他平静的表情而言,还真不会让人感觉他有多热。

四十斤重的制式马槊,擎在手中。

言庆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持槊。他握着槊尾两尺处的槊干,槊头低垂,大约成六十度的角度。精钢槊首,在艳阳下灼灼闪烁,两指宽的槊刃,透着一抹寒光。

在他面前,左右各立有十个木人雕像。

每个雕像大约相距五米的距离,腿部绑有沉甸甸的铁块,已增强其底盘的力量。

这也是学槊的基础练习。

槊有一个基础动作,那就是刺击。

郑言庆必须要在纵马二十米的过程中,左右开弓,以最基本的刺击动作,刺中十个木人。但只是刺中还不行,要以刺倒才算成功。一个回合下来,至少要刺倒五个木人才算合格。七个木人即为良好,若能一回合刺倒十个木人,才是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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