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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131)

但是却不可否认,黄巾起义对汉室造成的伤害,是何等巨大……如果没有黄巾之乱,汉室江山说不定还能延续一些时候。可以说,黄巾之乱,加速了汉室灭亡。

仔细对比,就会发现太平道和白衣弥勒的相似之处。

都是从民间兴起,特别是流民众多的阶段;通过布施符水,宣扬神迹,在民间站稳脚跟,而后向上层社会进行渗透。如今隋炀帝杨广大兴土木,使得流民出现。

听说在河南河北地区,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流寇踪迹。

史书中记载,隋朝混乱是在大业后期;可言庆不敢肯定,这混乱是否可能提前?

徐世绩还在自己身边,瓦岗英雄仍不见踪迹。

那传说中的反王们,大都声名全无。王世充不晓得在什么地方?窦建德可能还在种田。至于李渊,仍忠心耿耿的为大隋效力,但白衣弥勒的出现,是否会令动荡提前呢?

言庆不敢确定……

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积蓄力量,来成长。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不想让隋朝乱起来。再者说了,他还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李二。

自己的力量太小了,但并非不可以借力。

眼前几人,不论是薛收还是裴行俨,都是官宦子弟,实在不行的话,可以通过他们,来反映这个问题。

郑言庆抱着这样一个主意,把话题突然就转到了太平道上。

反正大家在谈论三国,他提起太平道,倒也不会显得太过于突兀,太过于着痕迹。

薛收乍闻,却为之一怔。

“太平道?

贤弟你是说那张角兄弟吗?”

“正是!”

“这个嘛,乃汉室颓亡之始,乱世妖邪。”

哈,看起来这薛收的认识,和自己倒是颇为相似。言庆立刻做出洗耳恭听之状,“愿闻其详。”

薛收侃侃而谈,从太平道之乱,又说到了南朝孙恩之乱。

他这一开口,徐世绩等人都闭口不言,不时点头,以赞成薛收的观点。

“贤弟,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郑言庆笑道:“只是一时有感,故而询问。

前些日子,我听人说这洛阳城中,有人布施符水。正好那几日我在读三国,于是就生出一些感触。人常说,读史可知兴替,我倒是颇为赞同。太平道,不太平啊!”

历史,原本就是在不断的重复更迭。

形式上或许会有所不同,但在根本上,却是没有太多的改变。

只不过手段会更高明一些,更隐蔽一些罢了……

薛收神情一正,“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吗?确需留意一下。”

裴行俨说:“好了好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扯到了太平道上面。此事自有老大人们去操心,我等何必过问?”

言庆笑道:“处庙堂之高忧其民,居江湖之远忧其君。

我等读圣贤书,更应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此乃我在竹园三载所得,刚才听诸兄谈论三国,一时有感而发,坏了情趣,裴大哥切勿见怪。”

裴行俨倒是没什么反应。

可薛收姚义,乃至徐世绩的脸色,都骤然变化。

只见薛收突然起身,拱手一揖到地:“贤弟大才,小兄不及也。”

第二卷 弥勒净土血莲台 第025章 居江湖之远(下)

言庆点到即止,没有再深谈下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点到就好,没必要说的太深。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将来好让毛旺一家从事件中脱离出来。言庆感觉的出来,白衣弥勒的图谋甚大。有了他今日这一番话,日后为毛旺一家说情,就可以水到渠成,而不会受任何怀疑。

我这是关心国家大事,是读书人当尽的本份。

即便我还是白身,可书里面却教导我,当为君上分忧……

这样一来,毛旺一家三口加入白衣弥勒的事情,就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天将晚,裴行俨三人准备回去。

不过他们约好,从明天开始,就会搬到竹园这边。

行李已经挪过来了,郑言庆也无法拒绝。只是他们三人过来,徐世绩就要委屈一下。

当晚,言庆让党士杰、党士英、党士雄三人帮忙,把徐世绩的东西都搬到了言庆的竹楼里。言庆住楼上,徐世绩住楼下。而毛小念则暂时搬去了前面的竹舍中。

徐世绩倒是没什么意见。

相反他很乐意和言庆住在一起,这样方便他晚上和郑言庆戏耍交流。

可毛小念有些不开心,一直嘟着嘴。搬去竹舍,岂不是就要和少爷隔得远了吗?

郑言庆又是好一番的开导,毛小念才算开心了一些。

入夜,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这冬雨绵绵,令气温骤降……雨不是很大,可是却很缠人,而且那刺骨的寒意,更让人难以承受。

往日里热闹喧哗的丰都市,不到亥时就闭市了。

大定酒楼外的气死风灯,忽明忽暗,在冬雨寒风之中轻轻摇曳,显得有气无力。

一辆马车驶入丰都市,穿过一条小路,在大定酒楼的角门停下。

车夫上前轻轻敲击门环,不一刻角门轻启。马车从角门进去,来到酒楼的后院。

一名家奴撑着油纸伞跑过来。

紧跟着车帘一挑,从车上下来一人。

“二爷,大老爷在书房等您,说是您回来了,立刻去见他。”

“我知道了!”

那人从家奴手中接过油纸伞,突然又转过身,对驾车的马夫道:“小八,把车停好,下去休息吧……哦,后天在通远市的布施。我就不去了。你和师兄弟们一定要处理好。”

车夫连忙欠身,“师父放心,小八一定不辱使命。”

那人打着油纸伞,穿过酒楼后院夹道,很快在一间房舍门前停下脚步。把油纸伞放在一旁,他上前敲敲门,然后不等屋子里有人回应,就拉开门迈步走进去。

一抹如同灵蛇般诡谲的幽芒陡然出现,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指向他的咽喉。

他微微一笑,也不见脚下动作,身体猛然向后一退,紧贴着门板。

“大哥,何必如此紧张呢?”

可是那宝剑却没有因此而停下来,继续刺击,并发出一抹蛇吟般的轻响。笑容顿时不见了,他的脸色也随即变得有些难看。不过,当冰冷的剑锋抵在他的咽喉上,就停止了前进。

“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持剑的人,头发花白。赤足白衣,相貌堂堂。

如若言庆此时见到,定然会认出这持剑的人,正是当日在洛浦书馆中阻止他和裴行俨打斗的襄州商人哈士奇。此刻,哈士奇脸上全无那天在书馆中和煦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森冷和严酷之色。他的唇上光秃秃的,小胡子也不见了踪迹……

“胡子,谁让你擅自在洛阳传教?”

“啊?”

被唤作胡子的男人,也是一袭白衫,颌下黑须飘拂,颇有几分书卷之气。

“咱们来洛阳前,主母就吩咐过,先求站稳脚跟,而后再求发展。如今咱们脚跟未稳,你就开始传教……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可以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胡子那俊逸的面庞轻轻一抽搐,强笑道:“大哥,你且先把剑放下来,听我解释。”

那剑刃上传出的丝丝冷意,让胡子不敢轻举妄动。

他只好努力的把头向后仰,贴在了门板上。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家伙不是在和他开玩笑。当年他得势的时候,就属于杀人不眨眼的主儿。除了死去的主公之外,如今也只有主母一家能命令他。自己虽然和他是结义兄弟,可他却不会手下留情。

“我在听……”

哈士奇手中的宝剑,并没有移开。

“小弟并非是想要违背主母的意愿,只是眼看着这时局渐趋稳定,小弟也是心急啊。

少主年纪也渐渐大了。难不成让他和咱们一样,继续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可怜他到现在,都不能归宗认祖,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姓氏,我这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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