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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435)

毕竟,九原郡土地广袤,远非楼仓可比。而人口,更是楼仓的二十倍,乃至于三十倍有余。

能治理好楼仓,并不代表着就一定能治理好九原。

需要更多的人手帮助,否则凭曹参一人,只怕是要被活生生地累死不可。

“既然如此,那就烦劳先生!”

刘+向叔孙通拱手一揖,“我派小哈随行先生左右。他对关中十分了解,而且为人也很机警。

有他保护的话,我这心里多多少少也能安生一些。”

“如此,甚好!”

叔孙通起身,“不过,除小哈之外,我还需一人随行……但不知,君侯能否把司马喜割爱?”

“司马喜?”

刘+疑惑地看着叔孙通道:“喜子要是愿意随行,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我不太明白,先生为何要让喜子跟随?”

“无他,此去关中,一路上可拓宽眼界。

喜子失一臂后,一直奋发刻苦。就学业而言,喜子已无甚可学。正需一路历练,增长见闻。”

刘+点点头,“若是这样,我倒也无甚话可说。还是那句话,喜子愿意,我自然同意。

众人接下来,又把今后一段时间的事情商讨了一遍。

一直到天色将晚,这才各自散去。刘+起身正准备去休息,不成想才出大门,就被人拦住了。

“君侯,留步!”

刘+循声看去,原来是曹参。

他走到了刘+的跟前,拱手行礼,期期艾艾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刘+不禁有些奇怪,“老曹,你这吞吞吐吐的,究竟有什么话?不妨直言……你我相交,也有十数载了,于外人面前,你称我君侯。可在我心里,你还是当年那个和我一起在沛县大牢中,一起喝酒的老曹。

兄弟之间,莫吞吞吐吐,说吧,有什么事情?”

曹参是个敏于行,而不善言辞地人。

即便现如今已经为人父,却依旧是老样子。他涨红了脸,好半天才说:“阿+,我想向你求情。”

一改往日的称呼,不叫君侯主公,而称呼刘+地名字。

这让刘+的心里面,顿时生出一股暖意。

当下搂着曹参地肩膀,笑呵呵的问道:“老曹,好端端地,你向我求个什么情啊?难不成,你做了欺男霸女的事情?”

“嘘!”

曹参的脸更红了,紧张的说:“阿+,你莫乱讲。若是让我媳妇知道了,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曹参是个怕老婆的家伙!

这在楼仓,并不是一个秘密……

刘+笑道:“那你向我求什么情呢?”

“萧,萧大哥……如今是你阶下囚徒,你打算怎么对他?”

“你是说,萧何?”

刘+这才想起来,之前吴辰曾派人禀报,说是在夺下沛县的时候,将萧何一起,也拿住了。

吴辰还说:“萧何有宰相之才,实不忍杀之。

君侯如今要做大事,正需萧何这样的人物来帮忙。若君侯同意,我愿意劝说萧何,使他归降。”

只是当时刘+忙于楼仓之战,没有回复。

后来楚军兵临城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战事上面,把萧何的事情,不知觉中抛在了脑后。也许,刘+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萧何。这个人……只是不知怎么被留在了沛县里面?

今天,曹参一提起,刘+这才恍然大悟。

萧规曹随……萧何与曹参之间的关系,如同兄弟,又如同师徒。所以,曹参求情,也是正常。

刘+想了想,“老曹,你以为,我应该如何处置他?”

“萧大哥不是恶人,当年在沛县时,也并非有意要和你为难……有些事情,只是……身不由己!”

曹参憋脸通红,轻声道:“包括这次他随刘季起事,怕也是迫不得已。之前他来过几次楼仓,对君侯也是非常敬佩。阿+,说起来,咱们都是从沛县走出来的,还望你看在同乡之谊上,饶他一命吧。”

“我何时说,要杀他了?”

“啊?”

刘+诧异的看着曹参,轻声道:“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萧先生的人品和才学,我素来是敬重的。他一心为沛县乡亲谋利,几次升迁的机会,最后都放弃了……只可惜,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你也知道,当初我离开沛县的时候……我有心请他出山,却不知如何开口。”

曹参惊讶的看着刘+,“阿+,你是说,你不会杀萧先生?”

“神经,似先生那等才学的人,我请教还来不及,何来‘杀’字一说?这样吧,老曹你代我走一趟,去沛县探望萧先生……如果他愿意一起共谋大事,刘+愿以国士相待……如果他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为难他。只是请他暂时委屈一下,待我撤离沛县,再重新给他自由。”

刘+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萧先生大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

“君侯放心,我这就前往沛县,定说服萧大哥前来效命……他要是不愿,不愿意……我就把他绑过来见你。”

看着曹参急头怪脑的模样,刘+忍不住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刘+向曹参深深的一揖。

第三0一章 - ~长征(一)~

关在彭城的民居里,陈婴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相反,刘+不但给他安排了一个干净舒适的住所,屋外面还有一个面积不算太小的院落。

据说这本是彭城一个长吏的住处,说不上奢华,但很雅致。

在屋里呆的闷了,可以到院子里透透气,散散步。只要陈婴不走出这个院子,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人出面阻止。不过,陈婴也知道,门口有两个十二个卫士,三班轮流看守着他。

只要他有一点点不轨的举动,定然会有人取他性命。

一晃过了两天,陈婴的心情也渐渐的平静了。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遭遇,他骇然发现,自己的所有安排,都似乎在刘+的掌控之中。不管激战还是谈判,包括后来那近一个月的漫长等待。

想必,楚军得到楼仓辎重的补充之后,会有一个短暂的修整时间。

分发粮草,招揽士卒,补充兵源,更换盔甲武器……而章,也一定不会这么甘心让出楼仓,会倾尽全力的攻击。所以,不管是秦军还是楚军,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无暇顾及刘+。

等秦军楚军分出胜负的时候,刘+只怕早已经远走高飞!

真小觑了天下英雄啊!

陈婴叹了口气。黯然地靠在门阶上。呆呆发愣。

阳光很暖。照在人身上。懒洋洋地。让人有一点困倦。眼看着春季已过。盛夏将临。

陈婴心里有些担忧。因为泗水郡和淮汉地区。连续两年春季大乱。未能及时地耕种。耽误了农时。待秋收之日。定然会出现粮草地短缺。如果楚军在年末时不能把战场转移到楚地之外。那么明年地农时。只怕又要耽搁。连续三年耽误农时。即便是有楼仓打底。也危险地很呢。

不晓得项公和少将军他们。在补充了辎重之后。会有怎样地举措呢?

一想到这些。陈婴地心思顿时乱了……

说来也很奇怪。刘+把他囚禁在这民居之中。并没有派人来劝降呱噪。好像把他给忘记了一样。三天来连个人影都不见。陈婴当然不会认为。刘+会放过他。估计等过了这些时日。他就会前来劝降。如果劝降失败。那就是刘+对他挥舞屠刀之时……只可惜。壮志未酬!

陈婴不会投降!

哪怕他对刘+很尊敬,甚至说是钦佩,也不可能投降。

他是楚人贵裔,怎可能向刘+低头?虽则刘+那‘天下大同’的思想,听起来非常的诱人,但陈婴却以为,实现的可能性不会太大。五百年的地域敌对,怎可能一下子就消除的了呢?

而且,秦人式微,已是不可扭转地事实。

只看项公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举措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地,不知不觉天已黄昏。就看守送来了饭菜,陈婴也不客气,是饭来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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