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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250)

说着话,安期看了一眼站在老夫人身后,仿佛一头雄狮般的刘巨。

“巨,快过来请神医为你诊治!”

老夫人连忙把安期让到了屋内,吕和王姬要避嫌,所以早早的告辞离去。待安期坐下之后,老夫人让刘巨走过去。

“大哥,把上衣脱了吧!”

刘巨穿着一件没有袖子地对襟短袄。听刘阚这么一说,他就把身上地短袄脱下来,露出一身坟起的肌肉,在安期面前跪坐下来,好奇地看着安期,似乎到现在还有点弄不清楚状况。

“好一头雄狮!”

安期不由得赞了一句。

又看了一眼刘阚,心道:还真不愧是兄弟。先前我见都尉,以为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可没想到,他这位兄长,丝毫不比都尉差。不过……他们长得可不像,莫非两人还不是亲兄弟当然了,这种疑问不可能表露出来。

安期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刘巨身上的铜锁,眉头不由得渐渐紧蹙。

刘巨身上的铜锁,已经和血肉长在了一起……特别是他胸前地锁链。^^^^更使刘巨的身体发育,有了一些畸形。要想除去这锁链,可是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比起以前见过的那些锁奴,刘巨的情况,显然要复杂很多。真不知道,当初那拴住刘巨的人,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理?

“神医,我儿这身上的锁链。能否除掉?”

安期没有回答,又让刘巨伸出手。为他把脉。

“喂,我娘问你话呢,你怎么补回答?”

刘巨瓮声瓮气开口,话语中,带着一丝丝怒气。就这一点的怒气。却让安期地心,没由来的一跳。

“老夫人,大公子身上地铜锁……”

没等阚夫人开口。刘阚就抢先把刘巨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了,他说的是早先编好的谎话,至于刘巨的真实来历。自然不可能说出。安期一边听,一边轻轻点头,脸色也越发地凝重。

“大哥,你先带信去玩耍吧!”

待安期为刘巨检查完毕,刘阚开口说道。

王信正在门口恭敬的守候。他本来是在田庄的小校场里和吕释之实验改良后地兵车。王姬派人把他找回来,让他在门口伺候。刘巨就是个大小孩儿,闻听刘阚的话,连连点头,起身出去。

安期看到王信。不由得又是一怔。

王信才不过十五岁。可这体魄却是格外的惊人。八尺地身高,在同龄人里面。绝对是佼佼者。

安期还以为这王信是刘巨的儿子,心里忍不住道了一声:真是虎父无犬子。刘氏一家三口,可真的是个个英雄。看那小子的模样,不过十五六岁。等再过两年,岂不是更加的惊人?

“神医,我哥哥他……”

安期收起了心神,正色道:“都尉,安期不妨有话直说。要除掉锁奴标记,原本并不甚太难。只需破开血肉,挑出锁链即刻……但问题是,大公子的这锁奴标记的时间太久,血肉,乃至经络和锁链已经长在了一起。要想除掉,有一定的风险……弄不好,会让大公子丧命。”

“啊!”

阚夫人先喜后惊,连忙问道:“难道没有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小民早年曾在南方的昆明郡见到过一种当地特产地草药,能止血生肌,颇为深意。我可用此来吊住大公子地姓名,可是在施术过程中,大公子最好是能昏迷不醒。否则,哪怕是他轻微的动作,都有可能造成经络破损……那一来,小民就算有天大地本事,也救不活大公子。”

要刘巨昏迷?

而且要长时间昏迷……

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喝酒,刘巨也属于那种千杯不醉的主儿。曾有一次,钟离昧灌婴等人联手企图灌倒刘巨,结果却被刘巨把他们灌得人事不醒。而且,酒精对刘巨所产生用处的时间,也不长。

刘阚听安期这么一说,却松了一口气。

他微微一笑,起身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他拿着一张白绢回来,摆放在安期的面前。

“先生,您既然和老唐熟识,想必也知道,阚对医术,多少有些了解。这个是我早年时遇到的一位神医所留,据说依照着方子上的药物服用后,能够是病人暂时失去知觉,但头脑清醒。

若只是昏迷,怕也难施术成功。

毕竟这人在昏迷之后,有许多行动是出自于本能,根本无法控制。倒不如让他失去知觉,效果可能会更好。我可以陪着神医,到时候也能帮上一点小忙。不过……这方子我不晓得是否有用。”

安期一怔,接过来白绢看去。

“羊踯躅、荣莉花根、当归、菖蒲、山茄子……”安期低声念道,而刘阚在一旁,则显得非常轻松。

这方子,正是后世麻沸散的方子。刘阚还是在前世时,从1979年中外出版社出版的《华佗神方》中找到。这方子并不是原汁原味的麻沸散秘方。毕竟创造麻沸散的华佗,死后并没有能将秘方留下来。刘阚前世所读到地秘方,是由唐代名医孙思邈所流传的方子。可能和原方不同。

但刘阚前世曾使用过,效果非常不错。

来到这时代之后,他一直把这秘方留着,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都尉,这方子……还需检验一下。不过,这是什么人留下来的?”

安期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这麻沸散的方子,可是出于医者的直觉,他敏锐的觉察到。这方子也许有用。

“唔,一个叫华佗的神医!”

阚夫人却诧异的问道:“华佗……阿阚。我怎么不记得当年吕翁家中,曾有这么一个人物?”

啊……

竟然忘记了!

此前刘阚经常假托别人地名义,无往而不利。可他今天却忘记了阚夫人也在座。阚夫人可是比他更清楚吕家的情况。不过这也难不住刘阚,连忙解释道:“娘,您忘记了吗?那一年。就是咱们去沛县前地头两年,吕翁家中曾有个门客,只待了两天就走了……第二天我收拾他床褥的时候。发现了他留下的这个方子……”

说实话,刘阚这谎话漏洞百出。

但老夫人一来是牵挂刘巨,二来这时间久了。而门客本身就是来来走走,她也的确是记不清楚。

至于安期,此时则一心放在了这方子上。

“都尉,从这方子来看,很可能有用处。不过还需要确定……恩,小民需要三十天的时间。”

反正那铜锁在刘巨地身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安期说的也颇有道理,阚夫人倒也没有异议。

“既然如此,那可就要有劳神医费心了!”

阚夫人道谢之后。让刘阚妥善地给安期安排住所。

刘阚自然喏喏答应。恭敬的请安期住下。为了能让安期早日施术,刘阚甚至把司马喜留在了安期的身边。有个大事小情地。司马喜也好出面解决。安期倒也没有客气,当下就列出了一张清单,让刘阚去准备。

拿着清单,刘阚走出房间的时候,却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都尉,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阚转过身来,神情颇为古怪的看着安期生,好半天轻声问道:“神医,您先前说,您是范阳人?”

安期笑着摇头,“我祖籍本在琅琊,是后来迁到了范阳。

时间久了,也就当自己是范阳人了……呵呵,都尉突然问这个,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刘阚却忍不住笑了!

“当然没甚不对。不过,我对先生可是久闻大名,早些年甚至还曾登门拜访,只可惜先生当时不在家中。想来先生应该有好些年没回过范阳了吧……我当时还给先生留下了名剌呢。”

这一回,可轮到安期奇怪了。

“都尉听说过我?”

“我若提一人的姓名,也许先生就明白了。”

安期奇怪的问道:“谁?”

“程邈!”

刘阚笑看着安期,“我也是从程邈先生的口中听到过先生的大名。程邈这名字,想必先生不会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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