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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156)

“主人您没休息,信不能睡。”

“那陪我出去走走?”

刘阚说着话,把那书卷收好,带着王信迈步走出了营帐。

营地里燃着篝火,徒附们大都睡着了。几个负责守夜的卫士,靠在营寨门边打盹儿。

站在营寨中央,可以感受到从远处扑面而来的海风,带着一股久违的腥味儿,让刘阚精神一振。

上次嗅到海风,还是前世地事情。

一晃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几年,刘阚几乎忘记了这种味道。

扭头看去,见秦曼的营帐中闪着光亮。他不禁有些好奇的停下脚步,转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个小丫头办事的时候,的确非常认真。

明天一早就要仔细勘测地形,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休息。

正走着,刘阚猛然停下了脚步。在刚才的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一个黑影,在营地中一闪,旋即不见。

“信,看见了吗?”

王信点点头,“在曼小姐营帐后面。”

“去找释之,带上武器!”

刘阚说着,大步流星往营帐走去。王信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跑了回去。

一挑营帐门帘,刘阚就走进了秦曼的香帐。营帐里燃着儿臂粗的牛油火烛,秦曼正聚精会神地伏在书案上,查看地图。抬起头,看见刘阚进来,秦曼不由得一怔。粉靥唰的通红。

刚要张口,却见刘阚把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而后,他轻轻抄起放在营帐角落处的铜,抬手示意秦曼走到营帐中间。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秦曼也知道情况不妙。慢慢的起身,高抬腿。轻落脚,同时慢慢的拉出短剑,走到刘阚地身后,面向帐帘,背靠刘阚地后背。心跳……突然间加速。

这丫头,果然机灵。

居然知道为我掩护身后,地确是个人物。

刘阚深吸一口气,突然间迈步向前疾走两步。口中发出一声奔雷般的巨吼,铜带着一抹青光残影,呼地穿透了牛皮帐。只听嘶啦一声,巨大地冲击力,把坚韧的牛皮撕裂开来。

清楚地感受到,铜似乎碰到了什么。但绝非是扎到了人。

心中不由得一哆嗦,来人伸手不差啊……铜突刺之后,刘阚猛然向后一退,抽回杆。

与此同时牛皮帐撕裂,一根沉甸甸的青铜棍呼的探了进来。

那青铜棍一头是椭圆锤形,锤头上还有一根二尺长短的短平锋刃,挂着风声刺向刘阚。

也幸亏是刘阚退了一步,否则还真的是凶险。铜在刘阚的手里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呼的一个回转,刘阚双手握住杆,向外一崩。铛的一声,青铜棍被崩开,但是却并没有就此而结束。一个粗壮魁梧地身影踏步冲进了营帐之中,青铜棍一转,一招横扫千军。砸了过来。

“住手!”

自那青铜棍出现的一刹那。刘阚就觉得眼熟。

待看清楚来人,他不禁心中疑惑。大喊一声。同时铜在手中横里封挡,一招跨涧逐虎,当得撞开了对方的一击。刘阚口中急忙喊道:“昧兄弟,是我……我是刘阚……快点住手。”

来人,正是钟离昧。

他这会儿也看清楚了刘阚,不由得微微一怔。

退步收起青铜棍,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营帐之外一阵骚乱喧哗声响,还伴随着兵器的碰撞声。刘阚一把将秦曼扯到身后,“别说话!”

秦曼的心,砰砰直跳。不过听到刘阚的声音,顿时又平静下来。

“昧兄弟,外面是你地人?”

“仓令,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和巴蜀秦家前来探查东门阙,今日才抵达此地。

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且先让大家停下来如何?

否则伤了谁,都怕是不好交代。”

才几日的光景,钟离昧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眼中布满血丝。他警惕的看着刘阚,犹豫了一下,“仓令,你们真的是今天才到?”

“废话,没看见这边还拖着个小油瓶,慢腾腾的……要不是她,我早就到了。”

秦曼眼睛一瞪,用剑柄狠狠的戳了刘阚一下,那意思是说:你刚才说谁是小油瓶?

钟离昧点了点头,大步流星朝营帐外走。

刘阚一手护着秦曼,和钟离昧同时走了出去。此时,营地中已经乱成了一片,几十个和钟离昧同样打扮的青壮,正和秦曼的护队纠缠在一起。刀枪碰撞,乒乒乓乓,热闹地不得了。

“巴羌徒附,全部住手!”

秦曼先出声喊喝,用带着浓浓巴蜀口音的方言,发出了命令。

与此同时,钟离昧也喊出声来,“伊芦郯人,住手,住手,是误会,大家不要打了!”

说话间,双方很快的就分离开来。双方以秦曼的军帐为分界线,一左一右,彼此警惕注视。

两边人中,各跑出了一人。

“昧,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手了?”

那边秦曼的家臣也上前询问:“曼小姐,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突然闯进来……若非信少爷和释之少爷发现,我们可就吃了大亏。”

“是误会,是误会!”

秦曼低声的解释。至于是什么误会,她也不清楚。

不过那个可恶的仓令既然说了是误会,那就权当作是误会吧。

好在双方并没有出现伤亡,事情还算在可以控制地范围以内。钟离昧一边地人。也有人认出了刘阚,轻声向身边的人解释。不过,看起来解释并不是很得力,一些人地目光,仍带有敌意。

“仓令。实在是抱歉,我们……总之。是一个误会,我们先走了。”

钟离昧拱手想要告辞。

可刘阚这个时候,又怎能放他离去。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拉拢钟离昧的机会。原以为还要费些时日,可没想到机会来了!

“昧兄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刘阚一把攫住了钟离昧地手臂,“如果方便,不妨告诉我。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你什么呢。”

“这个……”

钟离昧一犹豫,秦曼却不高兴了。

“大丈夫爽利一些,莫要吞吞吐吐。我们无缘无故的被你们攻击,也没有说什么追究,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走。”

小丫头也是牙尖嘴利。说话间带着一种巴蜀的方言口音。

钟离昧顿时怒了,“有什么不敢说?若非你们老秦袭掠我们伊芦乡,我又怎会攻击你们的营地?”

“老秦袭掠伊芦乡?”

刘阚和秦曼相视一眼,同时摇头,“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钟离昧脸上,流露出愤怒之色,“我乡里死了二十多口人,还被你们抢走了十一个孩子……这些都是乡亲们亲眼所见。我怎可能信口雌黄?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是不是这样子。”

杀了人,还抢走了十一个孩子?

刘阚茫然不解,“老秦法纪森严,虽然东海郡乃新置,但也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啊。”

钟离昧说:“可问题就在于。他地确是发生了!”

“昧兄弟。咱们进军帐说话。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说不好听点。如果真是我老秦所为,凭你这几十个人,过去也是送死。你详细把事情和我解说一遍,我听一听,说不定还能帮上你。”

“这个……”

钟离昧犹豫了片刻,走过去和他的人商量了一下。

然后回转过来,“那好,咱们进帐篷里再说。”

“尔等全部回帐!”

在刘阚地示意下,秦曼大声喝令。秦家徒附纷纷退进了帐篷,只留下伊芦郯人占居空旷营地。

如此,已表现了足够的诚意。

钟离昧也放下心了,摆手示意郯人放下兵器。

他随刘阚、秦曼入了军帐,军帐门口,除秦曼四个亲信家臣之外,只余下王信和吕释之把风。

在大帐中坐下,钟离昧解说了前因后果。

原来,那一日他们从郯县出来之后,就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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