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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122)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都是亭长,那刘阚就能得三百石俸禄,而且还有一千户治下。我呢,也是亭长,手里没兵没将,治下不过二百户,其中审食其那家伙还动不得,真是晦气,晦气啊!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刘邦开始用心了……不说别的,同时吕家的女婿,自己和刘阚地差距,实在太大了。

前两天吕释之过来探望大姐地时候,看刘邦的眼神都不得劲。

绝不能被那个刘阚比下去。老子也振作,老子要努力,老子将来一定要比那刘阚做地更好。

“十年,给我十年,我一定能成为沛公!”

私下里,刘邦对还在养伤的卢绾和樊哙说。不过看着这两个伤员,刘邦又感到一阵子丧气。

刘阚身边,人才聚集。

可我呢?屠子和绾现在半死不活,夏侯婴年纪太小,不堪重用。陈贺老实巴交。有小智而无大谋……周苛?周苛那家伙不错,可以让他做我的亭父。还有周勃……恩,就做我的求盗。

亭父和求盗,都是亭长以下地职位。

其中亭父是负责看门。求盗是负责抓人。但掰着指头算了算。似乎还是人手不够。萧何暂时不会帮他。上次帮他,结果险些死过去,怎可能再出头?任敖也不可能,那家伙和刘阚走的挺近。

曹无伤、审食其?

更不可能了!刘邦苦恼地拍拍头,仰天长叹,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清秀的面容。顿感怅然。

如果张先生当初和我一起来的话,我就不需要这么费脑筋了。

可惜,他说有急事要去下邳,我也没有再挽留……妈地。下邳好像和楼亭很近,不要被那小子给拉走了吧。

刘邦恨恨地一顿足,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门外,传来了一阵女童的啼哭声。惹得刘邦心烦意乱。把竹冠摘下来放好,气冲冲的走出来,却见一个瘦瘦的男孩儿,正把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按在地上。凶狠的扬起手来抽打。

“肥。你他妈地再敢欺负元,信不信老子抽了你筋!”

男孩儿是刘肥。女孩是刘元,同父异母。刘邦并不喜欢刘元,可这一次真亏了吕雉帮忙,吕雉又甚爱刘元,以至于刘邦不得不多几分疼爱。毕竟在关键时刻,还是媳妇愿意帮忙啊。

刘邦过去一脚踹到了刘肥,弯下腰抱起刘元。

“娘的,你这混帐东西整天里不务正业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欺负你妹妹?你多大的年纪?她才多大的年纪?刘肥,你要是觉着有力气没地方使,来来来,老子陪你过招,好不好?”

刘肥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滚去找你周家叔叔,把那套剑法给我练好。过两天老子会检查,如果还出错,老子扒了你地皮!”

刘邦一声咆哮,刘肥一溜烟儿的跑了。

抱着女儿,刘邦往田里走。如今正是农忙时节,吕雉还在田里劳作。吕夫人心疼女儿,让吕释之带了几个帮工过来。当刘邦来到田边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平日里很勤劳的吕雉,正站在田垄上呆呆的发愣,目光有些迷离的看着远方,不知道这心里面,究竟在想什么事。

“阿雉,你干嘛呢?”

吕雉回过神来,“刚才有一位方士路过此地,向我讨了一碗水,还给我看了看面相。”

“哦?”

刘邦顿时来了兴趣,“他怎么说?”

“他说我此生多桀,然注定命中富贵。”

这楚人对鬼神之说非常相信,刘邦二话不说,把女儿交给了吕雉,急急忙忙地就追了出去。

“你干嘛去?”

“我去找那家伙,让他也看看我地面相。”

“可是你往那边走干什么?”吕雉在后面叫道:“那位先生往留县方向去了,你走错方向了。”

刘邦也不多说废话,掉头就跑了出去。

吕雉苦笑着摇头,这个家伙啊……

“大姐,娘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回家呢?大哥不在家,二姐也走了,家里都没人陪我玩耍。”

吕释之从田地里蹦蹦跳跳的走出,拉扯着吕雉地衣服。

“回家?”

吕雉的目光,突然间变得迷离起来。她怀抱刘元,在田埂边上坐下来,静静的看着忙碌的人们。

“大姐,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子随便的坐在地上。自从你嫁给了那家伙,就变了好多呢。”

吕雉抬头,狠狠的瞪了吕释之一眼,“什么那家伙?以后说话客气一点,不许再这么无礼!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亭长,你要是再乱说话,小心大姐对你不客气,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吕释之低着头嘀咕:还不是走了狗屎运,否则他能当亭长?阿阚哥哥比他……可是强多了。

吕雉权当没有听见,抱着刘元,站起来说:“释之,你回去和母亲说,我年前不回去了。刘季要去当亭长,家里肯定有好多事情……而且,我回去了又能怎样?我的家,如今是在这里。”

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翻涌起一阵酸楚。

眼角有些湿润了,吕雉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刘元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抚摸吕雉瘦削的面颊。

握着刘元的手,吕雉的泪,唰的流下来。

那泪珠,在阳光下很净,很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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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章 - ~楼亭明月~

如今的啮桑,比几年前吕家路过时的样貌有了很大的改变。

面颊还是那么大,可是比当年却热闹了许多。它坐落在沛县的南方,如同是沛县的桥头堡。

过往的客商如果见天色将晚,无法赶在沛县关城之前抵达,就会在啮桑停留。

一来二去,这啮桑就变成了商贾歇脚之地,南来北往的商贾也促使啮桑一日千里的迅速发展。当然,和沛县的发展速度无法相比。泗水花雕问世以来,啮桑的人口增加了一千余户。

这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啮桑城外的一座酒肆中,身着白衣,头裹紫帻,配高冠的方士正悠闲而懒散的坐在席子上,喝一口残酒,吃一口小菜。不时哼上几声齐鲁地方的小曲儿,格外逍遥。

酒肆里除了方士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客人。

那店家也乐得清闲半日,趴在柜台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看上去非常有趣。

这时候,从西南官道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皓首老者,身穿白衣,飘飘然一派道骨仙风模样。

在他的身边,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方士。

一老一少极为悠然的漫步,来到酒肆前,老者看了一眼酒肆里的中年方士,微笑着迈步进

“徐师叔,一向可好?”中年人,竟然是老者的师叔。

见老者进来,他并没有客套,伸手示意老者坐下,随手拎起身边的酒瓮,给老者斟上满满一碗。

“浮丘。数年不见,你越发的精深了!”

老者笑了笑,“怎比得师叔您驻颜有术?八年前见您是这副模样,八年后再见您,还是如此。”

“颜或可驻,然心不可驻啊。”

中年方士长出一口气,“筹谋数载。如今终有小成。只是这里……却累了,乏了,有些倦了。”

方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接着说:“反倒是你,精神越来越好。听说前些年你去了巫县,不知有何收获?巫县那老婆子,可不是个善与之辈,但其手段地确是高明,想必也得了不少收获吧。”

皓首方士说:“清老甚为康健。不过她对师叔你们的作为,似乎不太满意……回来之前。清老还让我转告师叔,天下经五百年战乱终得平静,而师叔你们为一己之私,竟意欲重燃战火,他年定不得好死……还有,清老说从今之后。将断绝师叔们所用的朱砂丹贡……她很生气。”

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很沉冷的中年方士脸色微微一变。

蓦地冷笑,“她有秦王撑腰,雄立巴蜀,资产千万,又掌巴蜀巫盟,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殊不知,六国虽灭,人心尚在。若暴秦站稳脚跟,那才是苍生劫难。舍我一身。得尧舜之风,百姓之幸,苍生之幸,徐市哪怕不得好死,又有何妨?她若停止供应朱砂丹贡,我自向秦王索要,想他也不可能拒绝。事到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卢师亦有所进展。怎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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