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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101)

雍齿一怔,诧异的看着刘邦。

刘邦不耐烦了,“不说是吧,不说我就走了!”

“刘兄,且慢!”

这个兄字出口,雍齿原本该有的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刘兄,难道你想看着那刘阚。继续在沛县耀武扬威吗?”

刘邦脸上那无所谓地笑容,渐渐消失了!

雍齿说:“你我兄弟,早先不管有什么误会,可终归是自家的事情。我雍某虽然也是外来人,但自家父始,算起来在沛县落户也有不少年月了。怎么说也算得上半个沛人吧。

如今倒好,你我被一个外来小子压在头上。

旁人提起沛县,必先说泗水花雕,而后就是那刘阚。刘兄,你难道愿意被个小子压着?”

刘邦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那是人家有本事,与我何干?

他卖他的泗水花雕,我做我地地头蛇。两者互不相干,我又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老雍,若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恕我没有兴趣。谢谢你今天这顿酒,他日我必回请!”

说完,刘邦起身要走。

雍齿急了,“刘季,这事情怎么和你没关系?你想想,当初那小子没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围着你转。可现在呢?周昌跑过去了,审食其唐厉跑过去了,曹无伤那傻小子也跟着他发达了……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任敖和曹参,现在也在犹豫,就连樊哙和夏侯婴……”

这一句话,正中刘邦的要害。

“樊哙和夏侯怎么了?”

雍齿说:“樊哙和夏侯,也对他赞叹!还有,萧何先生,萧何先生不也时常夸奖他吗?

长此以往下去,你身边还能剩下几个人?

嘿嘿,说不定到了最后,连卢绾也会跑过去……刘兄,难不成就你一个人做地头蛇吗?”

“你胡说八道,我才不会跟那混蛋!”

卢绾勃然大怒,站起来指着雍齿骂道:“老雍,你休要挑拨我和大哥之间的关系,我和大哥同年同月同日生,此生绝不会背叛。你若再敢说这种挑拨地言语,我和你誓不罢休。”

“哈哈,何必生气?卢绾,我只是打个比方……不过,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当年那小子刚来的时候,谁能想到他有今日的成就?这人呐,总是喜欢往高处走,对不对?”

刘邦死死的按住了卢绾,眯眼盯着雍齿。

“大哥,我绝不会背叛你的。”

“绾,你也说过的,咱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三十八年的交情,我不信你,还要信谁呢?”

只这一句话,卢绾感动的眼圈发红。

刘邦还真地被雍齿说动了!他能在沛县立足,靠地是这一群兄弟。虽然萧何并没有承认,但是当他对外宣称萧何是他的手下时,萧何不一样也没有站出来反驳吗?

人脉,这才是他立足沛县的根本。

没有了樊哙,没有了夏侯婴、周勃这些人,他什么都不是。

刘邦对这一点很清楚,同时雍齿的话,也的确是触动了他心中的那一根弦。

审食其曹无伤也就罢了……反正一直都不太对眼儿。可是唐厉和周昌却不一样,特别是唐厉,在刘阚没有来之前,和刘邦也有点头之交。但现在呢,简直就像是陌生人。

还有曹参、任敖……

刘邦心中暗自吃惊,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许久,他猛然抬起头,“老雍,咱不说废话。要合作也可以,但是我要知道你地计划。”

听了刘邦这一句话,雍齿地脸上,浮起了一抹畅快笑意。

娘的,你这老小子终于还是上钩了!上架了……

第八十四章 - ~君欲何求~

在回家的路上,审食其曹无伤兴高采烈。

但是蒯彻却显得很沉默。

趁着唐厉和灌婴说话的工夫,蒯彻突然快走了几步,到了刘阚的身边,“东主,您今天似乎有些莽撞!那刘季不是个易与之辈,您有何必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强自出头呢?

这世上,小人难防。

以彻之见,此人非但是小人,而且颇懂隐忍之道。冒然和他翻脸的话,只怕于您不利。”

其实,刘阚何尝不知道今日之举会得罪那刘邦呢?

只是他实在是受不了刘季那副嘴脸。好吧,就算是风俗如此,但你也太过于肆无忌惮了吧。

追求精神自由,体味自然没错。

可做到刘邦今日这般田地,就有些过了!

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刘阚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倔强的倩影。心里更憋了一口气。

长出一口气,刘阚仿佛自言自语道:“蒯彻,我当然知道小人难防……其实,翻不翻脸又怎样?我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难道,你认为有朝一日,我们能走到一起吗?”

蒯彻闻听,愕然了!

“其实,从阿阚酿造出泗水花雕,在沛县崭露头角那一刻开始,他和刘季之间,就注定无法共存。”

不知何时,唐厉走了过来。

他轻声道:“沛县就这么多人,难不成刘季甘做阿阚的手下吗?”

是啊!

其实仔细想想,刘邦也没什么可怕。没错,他会拉拢人,有长者之风……可哪有如何?

我也不差啊!

我白手起家,创出了如今的家业。他身边有樊哙夏侯婴,可我这里不一样有唐厉审食其吗?

或许比不上樊哙那等人物,但至少说明,我也不是一无是处。

大家同样是人。我起点比你高,我凭什么就要怕你,让你,躲避你?

刘阚的思绪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因为他所认识的刘邦,和那个史书中记载的刘邦,差别太大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系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如今的刘邦,真的是那个做出《大风歌》的刘邦嘛?刘阚呢喃自语。神思不禁飘飞茫然。

可他这呢喃,却让唐厉和蒯彻眼睛一亮。

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几乎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不再和刘阚并肩而行。

这怪异的举动。让灌婴、审食其和曹无伤三人都愣住了。疑惑的看着唐厉二人,审食其上前,低声的询问:“老唐,老蒯,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阿阚怎么了?”

唐厉清癯而秀气的面颊。闪现出一抹红晕。

他摇摇头,“回家再说!”

唐厉如今有两个家,一个是他在沛县城里的祖宅,还有一座是靠着审食其旁边地新宅。

房子都不是很大!

祖宅如今已经租出去,变成了一个小酒肆。

每个月能有四五百钱的收入,基本上够他生活。现如今,唐厉和家中唯一的一个老仆,住在新宅里。一来没有城市里的喧嚣,二来距离刘阚审食其地家很近,也方便往来。

蒯彻和刘阚告了个假。说是找唐厉有事。

刘阚也不疑有他。自然没有阻止。审食其几人也跟了过去,跑到了唐厉家中,关闭房门。

刘阚回到家的时候,阚夫人正在午睡。

这也是刘阚让阚夫人养成的习惯。年纪大了,精力上难免会时常不足。稍稍的午睡,能缓解疲劳。春季生气勃发,正是调养的好时节。久而久之。阚夫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王姬去了作坊。监督酿酒事宜。

天井里,刘巨和王信正嬉闹。别看这刘巨失去了记忆。但身手还在,王信虽然也是天赋秉异,可是在刘巨地面前,全无还手之力。见刘阚进来,他撅着嘴就跑到刘阚跟前。“主人,大主人好厉害,信不是他的对手!”

也许是那天被刘阚打了一下的缘故,刘巨对刘阚怀有一分畏惧。见到刘阚的时候,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说话。听王信告状,刘巨也撅起了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那个……大哥!”

刘阚还真不习惯这个称呼。

但是刘巨却很听话的走过来,有点畏惧的叫了一声:“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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