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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咸鱼了(59)

这样疯癫的事,倒像是某个人能做得出来的。

戏是看不成了。

平康大长公主请大家移步到花厅休息。

众人一道离开的时候,恰巧与傻笑的孙如许遥遥相见。

孙如许直愣愣看着元若枝,挪不开眼,还是公主府的下人强将他拽走的。

平康大长公主带着人到了花厅里,用珍贵罕见的月季,才渐渐将大家从方才的闹剧中带出来。

阁楼上。

聂延璋满意地托腮看着自己的杰作,指着元若柏笑道:“老怪,你瞧,他衣裤都不堪穿了。”

陈福走到栏边一看,元若柏直裰与裤子破损最为厉害,小腿还晃荡在裤管外。

“天可怜见。”

聂延璋摇头惋惜:“奈何孤的腿比他长太多,否则孤的这条裤子,倒是可以借他穿穿。”

陈福低头瞧着聂延璋修长的腿,笑着说:“按照您这身量剪裁出来的衣裳,旁人便是穿了也不及殿下好看呐。”

聂延璋愉悦地眯了眯眼,吩咐陈福:“你去吧,把他们的诗还给他们,那个傻子若想要孤的眼睛……”

他笑色愈甚,却颇为阴郁渗人:“叫他来取。”

一刻钟后。

国子监的学生们换好衣服,也拿到了自己做的诗,且发现诗词已被人批改过。

被评为第二第三的两首词上,分别以狂草书就“拙”、“劣”二字。

笔记狂妄放纵至极,便是从锋处,都能想象到那人张狂桀骜的嘴脸。

姓胡与姓张的顿时不乐意了,他们二人的词,乃是佳人评出来的佳作。

“谁这么大胆子,敢妄批我们的词!”

“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

公主府下人低着头没有回话。

反正从陈福手中拿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至于是谁改的……她们可不敢说。

薛江意看了看自己的那首《望江》,也有批红。

只不过没有“拙劣”二字,而是笔墨随意地,将他诗中的“空水不见小舟移”字改成了“空水不觉小舟移”①。

眼睛看到的,哪里有五感感受到的沉浸、生动、有力。

“觉”比“见”,更加细入毫芒。

精妙无比。

薛江意细细品读半晌,皱着眉吼了他们一声:“别吵了!”

他在国子监中学业出众,还是有些号召力的,众人便都安静下来。

薛江意将自己的《望江》递给大家,说:“自己瞧瞧。”

学生们愣着眼传阅,每个人都看完之后,无人出声。

姓胡与姓张的也都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太绝妙了。

他们那两首词,也就托得个清新罢了。

与这位高手相比,不足一提。

“究竟是谁批的?”

再有人出声的时候,语气中已然充满了敬意。

然而公主府的下人已经离开,无人给他们答案。

学生们只是发现,孙如许那傻子,又不见了。

孙如许跟着陈福到阁楼上来找聂延璋。

他笑起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舞动双手讨要道:“米糕,米糕,米糕。”

聂延璋轻敲手边盛芙蓉糕的彩釉瓷盘边沿,指甲盖与瓷器撞击出清凌凌的声响。

他笑吟吟问:“芙蓉糕要吗?比米糕好吃。”

孙如许大步上前,抓起一盘子芙蓉糕,往嘴巴里塞,一脸满足地笑:“你没骗我,嘿嘿,比米糕好吃。”

聂延璋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双手闲闲交握,冷厉的下颌稍抬。

一双凤眸乜斜着孙如许,等着看这傻子是不是真的敢取他的眼睛。

他这个人向来贴心,连刀都替傻子备好了。

孙如许吃完了芙蓉糕,擦了擦嘴角,很有教养地将彩釉瓷盘放下,十分感激地道:“我吃饱了,还给你。”

说完,他就走了。

聂延璋待孙如许动作笨拙下楼梯的时候,才问他:“你不想取孤的眼睛了吗?”

孙如许回头,冲聂延璋眨了眨眼,摇着头说:“不要了。”

陈福松了口气,笑夸孙如许:“你这傻子还算有点脑子,咱们殿下的眼睛,哪儿是你配取的。快滚吧!”

孙如许害羞地挠了挠头,极少有人夸他呢,他洋溢欢喜地告诉陈福:“爷爷,我找到了,更漂亮的眼睛。我娘说,好东西只要一个就够了,多了是贪心。”

陈福愣了一下,更漂亮的?

这、这天底下还有比他家殿下眼睛更漂亮的吗?

难道是……

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而孙如许这傻子,早溜下楼了。

要命了,一个傻子竟也敢觊觎枝姑娘!

陈福攥着手里的拂尘缓缓转身,聂延璋正抓住笼子里的小松鼠,垂眸细细轻抚它的命门,他眼睫的阴影投落在眼睑之下,全然遮住了眸子里的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