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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咸鱼了(207)

星怡公主落下几滴眼泪,点了点头。

翌日。

建兴帝上朝时,那些上奏的折子,变成了一声声口舌之争。

他被吵得头疼,吼了一声,咳嗽了半晌,殿内逐渐静下来。

建兴帝说:“来人,将星怡公主,带过来。”

星怡公主被锦衣卫带进金銮大殿,跪拜建兴帝。

大皇子已经蠢蠢欲动,上前参奏:“父皇,大臣所言属实,请父皇明察秋毫!”

建兴帝高坐于龙椅之上,冷淡而声调缓慢地问星怡公主:“是你,带人到处去砸商铺?”

星怡公主跪着垂泪,绞着自己的衣角,低声抽泣道:“不知道……不知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

她嗓音软,有孩童的天真,哭声断断续续,像离开母亲的幼崽无措地喊“娘亲”。

朝堂上的人,不由得想起了还在冷宫之中的韩皇后,以及从韩家封爵开始,便极少有活到四十岁还四肢健全的儿郎,和韩家忠烈为大业泡出去的头颅,撒出去的鲜血。

韩家的女郎巾帼不让须眉,十五年前镇守永州关时,守护了整个永州的百姓,在韩家“谋逆”之前,永州百姓为韩家老奉君和诰命夫人们建的庙,是香火最旺盛的一座。

如今,他们的后代,心智只有八岁的星怡公主,正孤弱无助地跪在金銮殿上哭泣。

星怡公主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都察院的督查御史、六部文臣们,她咬着唇,却不敢张口向他们说一句求救的话,明明那里面,就有她认识的人,还有她曾经教导过她的老师。

她很小的时候,便一直被老师夸赞娴静聪慧,是老师们最喜欢的一位小公主。

但现在……他们都装作不认识她,他们教授她三百千千的场景,就像梦中发生的事情一样。

星怡低下头,双肩发抖,眼泪砸在地面上,一颗接一颗。

大皇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殿寂静。

建兴帝视线低垂,落在星怡公主身上,平淡的神色里,出现一丝丝骨肉亲情之后不容抗拒的动容。

他知道星怡也有病,偶尔会异常暴躁,虽然他未曾见到过星怡暴躁的一面,但星怡如此性软,想来就是暴躁,也暴躁不到哪里去。说她砸了几十间店铺,着实匪夷所思。

终于,都察院的人忍不住了。

正四品佥都御史陈秦出列,大义凛然道:“启奏皇上,乃是七公主砸一家名为清疏斋的书斋在先,九公主才砸了别家的店铺。据臣所知,清疏斋乃是九公主闺中好友所经营,九公主纵然心智似孩童,却也并非全然不知愤怒。臣恳请皇上抄查被砸店铺,还九公主一个清白。”

大皇子当场就瞪了半路杀出来的陈秦一眼,星怡砸了乔家的店铺,还要还她一个清白?她砸了就是砸了,怎么能因为那些店铺是乔家的铺面,就能说星怡是清白的啊?

你他娘的脑子给雷劈了吧?

陈秦为人清正,直接就怼了回去:“大皇子这般瞪臣做什么?皇上跟前,如今连一句实话也允许臣说了吗?!”

建兴帝瞥过去。

大皇子连忙道:“儿臣并非此意,只是……只是星怡她只是个小孩子,怎么会自己想到砸那么家店铺报复?”

星怡公主擦了擦眼泪看着陈秦道:“谢谢陈先生。”全然不顾此刻在金銮大殿、天子眼前,并不适合说谢谢。

陈秦昂首挺胸,并不回应星怡公主的道谢,仿佛只是出于正义才仗义执言。

建兴帝问大皇子:“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指使?”

大皇子刚想说“是”,陈秦岿然立在大殿之中道:“九公主就在堂内,她又不会说谎,何不问一问九公主?”

建兴帝问道:“星怡,说说看,为什么要砸店?”

星怡公主恐惧地看了大皇子一眼,很快收回眼神,小声说:“他、他欺负我,父皇,他们欺负我……还、还有我的朋友。”

建兴帝淡声问:“星怡,告诉朕,是你自己想砸的?”

星怡公主点了点头。

“她”做了她不敢做的事,如果她敢,她也会去砸,哪怕为皇兄,为母后、外祖父一家出一口气……

何况“她”想做,与她自己想做,又有什么分别?

“一派胡言!”大皇子居高临下与星怡道:“你连史书都读不明白,你怎么可能会想到砸店?”

星怡公主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大殿内有工部的人出列就事论事地禀奏:“皇上,星怡公主心智似孩童,人尽皆知,她的确不可能做出砸店的事。请皇上彻查,绝不能纵……”

陈秦冷冷看过去:“张侍郎,如果我没记错,你母亲是永州人?二十年前,你还在永州,你母亲也还在永州。永州真是好山好水,养出你这样清正廉洁、秉公执法的人!佩服佩服!不知令慈知道自己养育出这样的儿子,是否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