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一天在昌平侯府,她一天就是侯夫人。
魏锋程逼急了,才让元家把人接回去。
元老夫人大抵也没想到,魏锋程简直魔障了,她黑着脸斥了一句:“无耻之极!”
元家人沉默着。
大家都在掂量,要不要参魏锋程一本。
若不参,接下来元若枝的婚事,就不顺利了,魏锋程摆明了非要把人娶到手。京城里能娶元若枝的人,有几个敢胆大到与侯府作对?
若参了,男人想丢弃一个女人,理由可太多了。
魏锋程想要脱身不难。
但是元家会变得很难,真撕破脸了,元家要拿整个家族与昌平侯府抗衡吗?元家抗衡得过吗?
事关重大,元家一时半刻也没商量出个准确答案。
元永业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痛地感叹:“怀璧其罪……”
元若枝:“……”
她父亲是说,她就这张脸吸引人么?
玉璧居然还很赞同:“姑娘,奴婢觉得三老爷说得对。”
元若枝无奈笑道:“那我把脸毁了算了。”
玉璧脸都吓白了,连忙说:“姑娘,您别想不开啊!您还要嫁人的!”
元若枝笑道:“放心,还没有到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步。”
若是前一世,魏锋程在宫变里立下从龙之功,的确可以为所欲为。
但这一世,一切都还没发生。
穆国公世子闻争烨,力能扛鼎,百步穿杨,十岁便受封为正四品明威将军,时隔一年,又加授为广威将军。
现已是正三品的昭武将军。
若非他一直随父戍守边关,在京城的威名,能将魏锋程碾得稀碎。
闻争烨前不久随穆国公一同回京述职,暂居京中。
天书之中,闻争烨本该前途无量,成为一代名将。
他却在这一次述职期间,与魏锋程在猎场上争锋,堕马摔断了腿,成了残废。
闻争烨铁骨铮铮,生于沙场,向往沙场。
断了腿他也仍旧没有自暴自弃,而是继续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
只可惜,残废就是残废,如何与完人相比。
他不过二十,便壮烈地死在了他生根发芽的沙场。
史书评语短短十二字:茂绩英魂,遗风余烈,千古不散。
却像一颗沙粒一样,淹没在与魏锋程有关的无尽颂章之中。
第49章 太子提刀
聂延璋当街吐血后, 元若枝特地登平康长公主府去慰问一番。
聂延璋的脸色越发苍白,陈福在旁边给他把脉,忧心忡忡。
元若枝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聂延璋收回手, 淡淡地道:“死不了。”
陈福没敢说话。
是死了, 但只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聂延璋躺在床上,衣衫齐整,但元若枝也还是想着该避讳一下。
可他素来是不重男女之防,或许压根就没把她当个姑娘家看,拽着她袖子问:“你特地来看孤的?”
元若枝有些生气。
气聂延璋分不清轻重缓急, 她是不是特地来的,又有什么要紧的?
一气之下,什么男女妨不妨的, 暂且放在脑后了。
元若枝甩开聂延璋的手,冷着脸说:“难道臣女还能是来给殿下上供的吗?”
陈福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怎么能咒太子死?
枝姑娘胆子也太大了, 万一太子恼了,他该怎么办!
他脑子里都想好了以死相帮好了。
谁知道聂延璋根本不恼,反而躺在床上笑出声。
元若枝真想拿枕头狠狠地砸他脑袋一下。
她瞥了一眼聂延璋的枕头,是玉石的。
算了, 这一下子砸下去,肯定脑袋开花。
聂延璋双臂枕在脑后, 眯着眼打量元若枝, 有些愉悦地说:“你极少生气。”
元若枝没话说了。
聂延璋轻笑一声, 眼尾稍稍勾起来,十分漂亮。
他道:“既然你不想孤死,孤勉为其难配合你,可好?”
元若枝微恼地抿了抿嘴角。
这到底是谁要死?
是她吗?
他还在这儿不知道轻重地开玩笑。
罢了,也是小玩笑而已, 元若枝便懒得计较了,道:“殿下有主意了?”
聂延璋撑着身子坐起来道:“皇上给孤开的药,孤吃了太久,除了呕血,孤其实没有别的反应。也有御医每月都替孤诊平安脉,也查不出来孤有中毒的迹象。”
元若枝问道:“难道是太医们没说实话?”
聂延璋摇摇头,道:“不是,陈福也查不出来,他会些邪门歪道,下|毒这方面比御医有手段。”
陈福:“……”
邪门歪道?说得他好不正经。
为什么不直接说他医术好呢?
元若枝问道:“殿下想让臣女做什么?”
聂延璋说:“或许孤与陈福钻牛角尖了,所以看不出来黄丸如何下毒。指不定换一个聪明人,就能看得出来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