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这厢母女二人还没高兴多久,温妈妈过来请她们过去。
霍氏有些意外,老夫人现在请她过去干什么?
霍氏道:“难道连老夫人都知道你哥哥高中了解元?”
元若娴说:“肯定是的,大伯父乃是国子监祭酒,解元的消息,他肯定比谁都先得到,一定是他告诉了老夫人。娘,您快洗把脸,咱们一同去老夫人那儿吧!该您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霍氏洗了脸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元若枝和元若灵也去了。
魏锋程来了,元老夫人特地叫了元若枝过来,旁听魏家休妻的事情,元若灵是意外被元若枝带过来的。
不过元若枝她们两人去了之后,是躲在厅后面的,并未同霍氏她们一起露面。
元若娴前脚刚来元家,魏锋程后脚得了消息,就到了元家。
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休妻机会了,在元家一气儿把事情说清楚,什么赔罪的代价他都认了。
总之以后他不想再看到元若娴进昌平侯府的家门。
要进,只能是元若枝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元若枝与元若灵两人,坐在绣墩儿上,悄悄地从屏风后面窥探厅内的情形。
元老夫人坐在最上座。
元永业、元永平,还有二老爷元永固今日恰好在家,也一同来了。
内宅女眷里,尤氏等几位在家中说得上话的妇人,全部与老爷们对坐着。
魏锋程与元若娴夫妻两人,坐在最末端。
从前魏锋程来的时候,都是与大老爷平起平坐,今日是元老夫人特地安排的座位。没脸的人干没脸的事,那便也不怪她不给人脸。
魏锋程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荒唐,倒是恭恭敬敬一点脸色没敢摆出来。
气氛僵凝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魏锋程硬着头皮先开了口:“老夫人,大伯父,岳父……”
他自认晚辈的身份,一一向长辈行礼。
规矩拿得不错。
可惜没有人买账。
连元永业都黑着脸。
元若娴与霍氏凉透了心,但更多的是愤恨和不甘。
魏锋程倒是坦然:“老夫人,我想……与元若娴和离,另娶枝姑娘。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晚辈听从长辈发落。”
他知道自己无耻,但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霍氏想要发作,叫元若娴给扯住了,她煞白着脸,示意霍氏等元老夫人先说话。
打仗都是先锋先冲,做将军的还要再等等。
元老夫人冷哼一声,接着耐心地捻起佛珠来。
直到魏锋程都觉得难堪得头皮发麻,元若娴轻声啜泣着,她老人家才开口:“侯爷想好了?”
魏锋程道:“想好了。”
元老夫人叹了口气准备拿主意。
元若娴与霍氏的嗓子眼儿都吊起来了,老夫人这是什么消极态度?
难道她不准备替她们母女撑腰了吗?
母女二人不由得心痛地想,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元老夫人全然为着元若枝谋后路呢!
然后就听到元老夫人声音老迈平稳地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侯爷已经决定……”
元若娴与霍氏两人,眼前一黑。
元老夫人这是真不打算管她们了,甚至连替元若娴挽回婚姻的话都没有一句!
元若娴掐了霍氏一把,怂恿霍氏出战。
霍氏也是被逼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这件事不是她出头,就是元若娴出头。
总有一个人日后在夫家日子不好过,她是当娘的,当然是她来吃这份苦了。
“慢着!”
霍氏白着脸起身,同魏锋程道:“侯爷,我家娴姐儿无过错你就要与她和离,你这是白白糟践了她的名声和人生!”
魏锋程大大方方地道:“此事是我的过错。”
他并不太将霍氏放在眼里,同霍氏说话的语气也比同元老夫人说话时候强硬:“我本可以用三年无所出的理由,休了元若娴,但我不想做那起子小人。”
魏锋程似很有担当地道:“我愿一力承担所有后果,只希望平顺地了结这桩婚事,与元家仍修旧好。”
霍氏差点没被魏锋程给气背过去!
权贵眼里低等人就是畜生……
明明是魏锋程做错了事,他却将自己包裹的有情有义,恨不得叫她们母女再谢他恩情才好。
元家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们倒不是为元若娴气愤。
说到底,还是魏锋程看不起元家,才敢为所欲为。
所以他们气的是魏锋程的蔑视。
元老夫人知道霍氏心里有怨气,抛开别的事不说,霍氏今天有理由对魏锋程发泄怒火。
她便一时没有阻止霍氏冲魏锋程发脾气,只静静地听着。
霍氏怒气冲天地问:“侯爷,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事儿就是闹达天听,你也不占一个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