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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咸鱼了(108)

连世新连忙擦干净眼泪,提起笔作答。

他骗不了自己,他从来都是,想要在科举中脱颖而出。

从认识王右渠的时候,他便打了这个念头。

谁让造化弄人,出现这样的巧合。

他便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他要功名,他要利禄,他要地位。

反正……反正……王右渠的名声已经那样差了,即便做官,官途也不一定顺,这个官,不如他来当。

他比王右渠清白。

连世新颤抖着落笔。

开始的几行字,写的有些别扭,写着写着,他渐入佳境,不再想谁才是这篇文章真正的主人。

文集里的好文章,连世新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可能是文章太好,也可能是……他有意记住的吧。

事到如今,他已经分不清原因。

但分不分清,已经不重要了。

秋闱在锣声中落幕。

考生们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十了。

来的时候天是黑的,许多人出来的时候,天也是黑的。

只不过来时与去时,心情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经历一场大考,总归是好事。

贡院外有许多哭声,也有许多笑声。

还有许多没有家人陪同的考生,像迷路的幼兽,到处找自己的同窗取暖。

连世新一出来,放眼望去,考生们三五成群地站着,他在人群之中,费尽力气找到了真州考生。

到底是一个地方来的,便是从前有很深的隔阂,在一场“浩劫”结束后,大家也暂时“休战”了。

张秀才暂且不计前嫌地激动追问连世新:“连兄,你考得如何?试策答得可好?”

连世新很谦虚地笑,说:“还成还成,都写完了。”他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忍不住炫耀了一句:“运气不错。”

真州考生们连连问道:“怎么运气不错?押对题目了?”

连世新点了点头。

真州考生们惊呼一声,各个凑到他跟前,铆足劲儿又打听他怎么答的题。

连世新背诵了几句,还很大方地说:“明儿我请大家吃酒,我把文章默出来给你看一看。”

真州秀才们纷纷道:“还等什么明天啊!今晚就去!”

连世新推辞不过,说:“那好,我回去放放东西。”

张秀才冷哼道:“你可别是回去把王右渠叫过来,大好日子,别寻晦气!”

连世新却冷静地道:“我不叫他,他有他的事。”

张秀才笑开了花,说:“不叫就对了,他那人最扫兴不过!”

大家约好了时间,各自回去放东西。

连世新放完东西就去了约定的酒楼。

王右渠独自回来的,他看到院子里堆放着连世新来不及放进屋的东西,沉默着自己回了屋子,洗漱休息。

连世新回家的时候,已是夜半三更了。

他喝得醉醺醺的。

王右渠出来接他。

连世新顶着一张通红的醉脸,勾着王右渠肩膀说:“张春生那个狗东西,灌我酒,右渠,我喝、喝回去了!他比我图吐的厉害!他要再给你脸子看,我还、还跟他喝!”

王右渠把人送回屋里,扶到床上才回屋休息。

如果秋闱考中了,他们今年还要在京城过冬,准备来年的春闱。

明天他打算去提前置办过冬的东西,早买便宜,赶着正时候再买,就贵了。

连世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起身抄起一柄铜镜,在月色下照了照。

八月初十的月亮不够圆,但还挺亮的,他将自己的脸看得很明白,那是一张极陌生的脸,似乎不属于他,却分明就是他的脸。

中秋临近。

今年秋闱刚过,最热闹的话题就是考试取中的名单。

大街小巷,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和秋闱有关的消息。

其中有一则消息与说,连世新必中举人。

连世新在科考场上写的文章,也透漏了一些出去。

元若枝有意着邓掌柜收集消息,邓掌柜将流露出来的八股文片段,抄录好了送到了元家。

元若枝看完之后冷冷发笑。

可不正是与王右渠送给她的文集里的文章,一模一样么,除了略改几个“之乎者也”的字眼,原文几乎一动不动。

这一世,王右渠没有丢文集,他可是正常参加了科举考试!连世新怎么会还是与王右渠文章雷同呢?

元若枝让邓掌柜去联系书商,尽快将本月的《文府》刊印出来,最好赶在秋闱放榜之前。

八月十五中秋节。

元家全家齐聚,庆中秋。

元老夫人让人置办了许多焰火回来,晚上在元家前院放烟花,阖府上下的人都聚集在前院,抬头凝视夜空中绚烂的花火。

元若灵双手合十,对着迸发的流光许愿:“保佑我的意哥哥一定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