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伪装者同人)鳏夫独白(12)+番外

作者: 毛巾moli6 阅读记录

临走时他对我说,要是离开社团也行,但可要把人家教好了。

我自然是教得很好,不然阿诚怎么能考进四中呢。

在烧山的火光熄灭时,我结束了这段回忆。王天风向我走来,他告诉我飞机播种后的第一个冬天我们是不可以砍伐开采的,封山育林成为首要任务。至于剩余劳动力嘛,他准备带着知青们在东北串联,演出、演讲、开大会、破四旧。

这几个词听得我一阵心惊肉跳,但我不能做出反对的表示。毕竟在这个时代里,王天风的作为是积极的、进取的;而我这种只希望和阿诚窝在山林里等待风潮结束的思想是消极的、落后的。

王天风见我长时间不表态,他便直截了当地问我愿不愿意做革委会的副主任,帮助他实现大革命的最高理想?

(未完待续)

——————

深夜暗搓搓地来一发。

第八章

我一直很后悔当初答应了他。我本来在林场把自己藏得很好,不与任何人结盟、不与任何人结仇。但我实在是无法抵挡王天风扔出的筹码。他说,如果我同意,他会让我带着其他知青去大连、哈尔滨、沈阳做串联。林场的冬天很冷,每年阿诚都会感冒发烧,我想,我可以带他去大城市,给他更好一些的住宿环境。

阿诚在得知我成为第八林场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后,他就不再和我讲话了。他一封家书寄给大姐,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回信,信中只有一行日期:1967年1月1日。

那是一个寒冷的元旦,是大姐终于被学生们推上批斗台的那个元旦。

大姐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面临无休无止的谩骂与诘难。所以当学生们推搡着她和其他几个上海大企业家时,她身后的汪芙蕖害怕地痛哭流涕,而我大姐则是挺直着身板,昂首阔步地走在队伍前面。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只有十岁的明台竟然被这些红小兵从老公馆里揪了出来,明台是从小被宠惯了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在人群里大哭着,喊着他要姐姐、要姐姐。我大姐怕他们伤着明台,她竟然给那些十几岁的孩子跪下,求他们放过她的弟弟。

汪曼春是在那群红小兵之间的。她和她叔父汪芙蕖早已划清了界限。也正是她第一个冲进明公馆把明台带走的。

卿本佳人,奈何……

我放下大姐的信,大姐不理解我是正常的,她想象不到林场的生活有多苦。而阿诚,我知道阿诚还小,他不理解我也是正常的。我不会和他们争执。只是阿诚对我突然疏远的样子让我有些难过。我用木雕厂的废料给他做了一个小风车,他将风车丢进了抽屉里,从来也不去玩它。不过他没把风车直接扔到垃圾站就已经让我很欣慰了。

很快,封山育林的计划开始了。林场的知青们整装待发,准备好去东三省的大城市搞串联。在我收拾行李时,阿诚终于和我开口说话了,他说他不去批斗别人,他不会和我们串联的。我依旧没有理他,第二日清晨,我将他直接从床上拖了下来,塞进了车里。这一行有我和阿诚,以及十几个第八林场文艺宣传队的演员。我们是去几个大城市做表演的,演出内容是《白毛女》。

除了演出外,我们也会参与各地革委会的革命工作。说是“革命工作”,无非是捉住黑五类做审问、搞批斗。阿诚最看不惯这一点,他和我的冷战一直持续了很久。我想,他生气就生气吧,至少今年冬天他不会生病了。

我以为小孩子是不记恨的,小孩子的脾气也是不稳定的。然而在我们到达沈阳时,我再也无法忍受阿诚对我的漠视了。

在一九六七年的八一零黎明机械厂武斗事件后,沈阳的空气一直弥漫着硝烟与硫酸弹的气息。一九六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曾任满洲省省委书记、现任中共中央国家主席的刘少奇被开除党籍。那一天,整个城市沸腾了。人们走上街头,拥挤着、推搡着,掀起了“揭发、控诉、批判”刘少奇的恶劣狂潮。

那一天,我和阿诚就在沈阳。我们被街上的人潮冲散了。人们挥舞着拳头,破碎的酒瓶危险地划过脸颊,不远处的高台上几个脖子挂着重木牌的刘少奇的前党羽被推搡着。我逆着人流大声呼喊着阿诚的名字。后来,枪响了。一团火在人群中燃烧起来,大家拥挤着要离开火源。尖叫声、哭号声、谩骂声……我想,没有我在身边,阿诚一定害怕极了。

当我在一个肮脏的小巷里找到他时,他正颤抖着蜷缩在角落里。他从未见过革命的暴力与血腥。纯洁而未涉世的他更不会理解这样的暴力与血腥。他看见我,扑进了我怀里,两个多月来,第一次像从前那般一声声地叫我:大哥,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