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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女人(20)

依然没有人出声。王曼衍将冷咖啡一饮而尽,转头看着苏耀:“首相,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有这么长吗?我们是不是该开会了?”

苏耀清了清嗓子,抬起头,眼镜片在脸颊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痕:“休息时间结束,会议继续。下一个议题。”

内阁会议结束后,王曼衍回到起居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酒柜,找出一瓶还没开封的威士忌。酒杯不知道被她放到哪了,她翻箱倒柜地找,动作很重。不过酒杯——那个小小的、杯口是方形的玻璃酒杯怎么都找不到。王曼衍索性把酒瓶盖拧开,仰头喝了一口,马上被呛得弯腰咳嗽。

有人轻轻地从她的背后接近,她听见高北菱柔和的声音:“烈酒不要喝得这么急,还是加一点水和冰比较好。”

王曼衍回过头,看到高北菱正穿着那件暗红色的真丝长裙站在她身后,那一瞬间,眼前仿佛出现幻觉,苹果树上落下一片叶子……高北菱变魔术一般不知道从哪取出玻璃杯,近乎于温存般地从她手中接下酒瓶,倒了半杯酒,又从冰箱里翻出冰格,加了两块冰。

“你不喝点吗?”王曼衍问。

“我喝不了。”高北菱将酒杯递到她的手里,笑容有点腼腆。

两个人站在餐桌旁的吧台边,王曼衍想象自己正身处那家名叫秘密的酒吧之中。高北菱的交握着双手,一只手肘搭在台面上,含笑望着她,像电视剧中惯常展现家庭主妇魅力的镜头。王曼衍希望她什么都不要问,又希望她能喋喋不休地关心内阁会议上都讨论了些什么,贾思齐又是有多么的让人厌恶……不过高北菱一直安静地等待,看着王曼衍一次次将冰凉的、挂着水珠的酒杯凑到嘴边。

“今天开会中途休息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王曼衍终于主动开口。

也许是喝了酒,她觉得从头到尾清楚地讲述贾思齐公然挑衅的事情没什么困难,三言两语就能够让高北菱明白。

“贾思齐以前是学生运动的领袖,当过律师,后来才参与政治,”高北菱说,“他的政治主张一向都很激进。”

“他当过律师?我以为他是法盲呢,”王曼衍想起来贾思齐刚当选内阁成员时,简历上好像确实有在某个律师事务所就职的一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君主立宪都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只怕直接革命,实现共和更符合他的政治诉求。”

高北菱沉默了一会儿。

王曼衍想着两人是否需要换一个话题,高北菱问道:“您真的很讨厌贾思齐吗?”

这个问题,王曼衍不应该直接回答,君主对内阁成员做出个人好恶的评价是忌讳。但她的面前只有高北菱,而且威士忌让她有些飘飘然,思绪都浮在半空中,冷冷俯视着自己的躯壳。王曼衍说:“是的,我很讨厌他。等内阁换届,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换掉。”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王曼衍觉得头疼,回到卧室中睡觉了。傍晚六七点的时候醒过来,看到红霞满天,尽管头还是蒙的,她却莫名觉得心情挺好,下楼吃饭时,发现高北菱早就等在那里,因此这种好心情得到了延续。

“先王和老师的失踪案,还要继续调查吗?”吃饭的时候,高北菱问道。

“开膛手杰克被杀的案子,你有什么看法?”王曼衍答非所问。

“我怀疑老师是凶手,安娅侦探调查的时候,恐怕也会这么想。只是没有直接的证据。”高北菱思索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潜伏在首都里,有什么用吗?”

这个问题不仅是问高北菱,更是在问王曼衍自己。穆雅贡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会怎么想,会怎么做,王曼衍竟捉摸不透。她知道穆雅贡总是一副慵懒不屑的模样,有的报纸刊登她抽烟时的照片,称之为“堕落的雅典娜”,那些统统都是表面的东西。而实际上,穆雅贡更像令人琢磨不清的谜团。

高北菱垂下眼睛,王曼衍发现她的睫毛很长,轻轻颤着。她说:“我不知道,陛下。”

难道是穆雅贡由于太过特立独行,决定换一种生活方式,于是离开皇宫改头换面,决定当个专杀连环凶手的大侠?难道是她受了什么刺激,出走京城,顺便宰了个人泄愤?或者她只是在离开时,蹲在水沟旁边吸了一支红钻石的香烟,被当成与案发现场有关的物证收集了起来……

这顿饭在王曼衍漫无边际的猜测之中结束了,接下来的两三天相安无事。内阁会议的召开,给内阁成员增加了不少工作量,王曼衍自己反倒是乐得清闲。五月三号当天,傍晚吃完饭后,王曼衍考虑要不要再去秘密酒吧小酌一杯,苏耀急匆匆地来皇宫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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