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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也要逃婚了(23)

他次次都不答应,等到一圈人邀请完,轮到褚长扶时,听她说完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后才矜持地点了点头。

偶尔为了显出不是因为她,特意在她讲完后,别人再说几句时方答应。

稍大一些聪明了点,叫她多劝几句,可以多跟她说几句话,譬如……

——去吧,大家都在,就你不去多孤单啊。

——不孤单。

——宴会上有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来啊。

——我长大了,早就不喜欢吃红烧肉了。

——那皮影戏你没看过吧,是民间来的,很稀罕的。

——额……

——快走吧,马上就开始了,再不去来不及了。

他于是‘不情不愿’叫她拉走。

赢家府上子女多,时不时这个人生辰,那个人晋级,几乎隔一阵子就有一场宴会,他还没被检测出天赋时就经常看到大家聚在一起,褚长扶也在,坐在很中间的位置。

那时候他已经和褚长扶认识,有一次偷看被抓到,往后再有类似的,褚长扶回回都邀他一起去。

他想起那院里坐的其他人,几乎没几个对他有好感,次次不耐烦的拒绝,然后藏在暗处心酸地继续偷着瞧。

冷不防就被人逮到,兜在披风里。褚长扶就这么抱着他,找了个很阴暗,很隐密的地方,将他搂在怀里,用大氅包着,只露出一颗脑袋,叫他光明正大的看。

那时候是大冬天,下着雪,风带着寒气,很冷很冷,但是被褚长扶圈在怀里,用她那件法衣罩着,就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觉得暖暖的。

褚长扶会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手捏着他的,给他取暖,还掰着他的指头说,好小好短啊,肉乎乎的,可爱死了。

这些话和动作太过频繁,已经激不起他反抗,褚长扶想玩就给她玩,任她在他身上作为。

变化是从他检测出天赋开始,所有待遇都没了。

不抱不搂连说话都少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时间停留在之前,他还是个没人管没人注意的脏小孩,褚长扶三五不时过来找他。

陪他练手,给他带红烧肉,教他体术和剑术。

说起来检测出天赋后褚长扶喊的就是三弟弟,叫一声,生疏一次,所以他不喜欢这个称呼,还因为这个称呼代表了褚长扶是赢闵的未婚妻。

后来褚家遭难,摔锅时赢闵跑去救什么表小姐,在褚长扶最需要的时候离开,至那开始,褚长扶再没喊过他三弟弟。

回回都叫他,她给起的名字。

赢玉,赢玉,赢玉。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来可真好听。

突然又叫了回去,不会跟赢闵旧情复燃了吧?

不不不。

他很快否决。

褚长扶外柔内刚,赢闵干了那样的事,叫她面子里子丢尽,她不会再吃回头草。

其实一开始她还不会被人那么嘲笑,因为赢家及时顶了上来,声称要照顾她,尽快迎她进门,往后当亲闺女对待,赢闵那一逃婚,就是赤.裸裸的讽刺,啪的一巴掌扇在褚家的脸面上。

褚长扶能肯吗?

所以肯定就是个巧合吧。

赢玉压下心中微微地一丝不舒坦,答话道:“回赢家。”

褚长扶有些意外,赢玉那种耿直到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拐弯抹角的性子居然也会撒谎?

分明是去逃婚,路上买点吃的,还骗她。

回赢家在他看来是送上门被抓,虽然赢伯伯根本没考虑过他,但他有这方面的担忧很正常,毕竟是家里的老三。

褚长扶没有拆穿他,只点了点他身后,提醒道:“糖葫芦别忘了拿。”

赢玉:“……”

他目光略有些复杂地瞥了瞥背后,卖糖葫芦的指定有什么毛病,竟还不走,就那么忐忑的立在一旁。

他迟疑片刻,终还是接了包好的一个大油纸袋,在卖糖葫芦欣喜的目光中用长指捏了捏,里头最少还有七八根的样子,很有份量。

既然都被发现了,他也不藏了,大大方方拿在手里。

犹豫霎时,将长剑收起,别在腰间,当着褚长扶的面从油纸包里抽出来一根,张嘴一口咬掉一个裹着甜浆的山楂,待细签从嘴里抽出来时,才得空反问:“你呢,这是干嘛去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什么样,褚长扶能不知道吗?

都认识那么久了,没必要装。

褚长扶视线在他唇红齿白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眼看着少年一边脸颊被颗粒撑起,出了一个突兀的弧度,更显得少年面容包子。细嫩的皮肤在晨曦下发起了光一般,透着玉润的色泽。

揽月说的没错,一别几个月,正在长个子的人一天一个样,好像又高了些,五官越发清晰明朗,更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