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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警(220)

赵文惠看着照片,看着两名死者穿军装的照片,非常的熟悉。悲痛之心涌上心头,忍不住掉泪,情绪也开始失控,很快高血压发作。早就在待命的医生立刻进入审讯室,对赵文惠进行治疗。

等赵文惠稍微稳定后,律师灵光一闪道:“鉴于我当事人的身体情况,我希望在医院有检查报告后,再决定接受审讯的时间。”

赵文惠摇头:“你们以为我这高血压是怎么得的?这二十年来我的睡眠质量非常差。我原本以为我可以轻松接受一切,但事实证明我是错的。特别是我在新闻,电视剧,甚至街上看见军装的时候,我每次都有自杀的打算。如果我不是一位母亲,我想我扛不到现在。我的一位战友为了掩护我们,死了。一位战友遭受良心责备,在深山中苦修,据说也死了。只剩下我……我知道没有翻盘的可能,既然这样,不如让我安稳的睡个好觉……你们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要的是口供,陆任一开始问了,赵文惠出奇的配合,有问有答。许璇叫过自己的下属思南道:“申请对看押犯人进行24小时监视,她有自杀倾向。”

“是。”

“不能让她这么便宜死了,她这么一死,所有司法程序就会变慢。她要活着,她的孩子和丈夫还有父母享受了二十年,也应该付出点代价。她死在拘留所或者看守所,反而会被她的丈夫和孩子倒打一耙。”

思南点头:“明白,我会安排好医护人员。”

“一旦病发或者任何借口,就直接送医院进行看护治疗。”

“是。”

许璇再问:“和她同时被捕的那个老外怎么样?”赵文惠已经说到了偷猎者,但是赵文惠不认识快递员偷猎者,是工藤野给她一个号码,让她自己决定,当感觉情况不妙时候,可以打这个电话,要求离开国内。

“装疯卖傻,什么都不说,领事馆的人和派的律师已经到了。”思南道:“对了,好像是苏诚打电话给马丁,让马丁打军人牌。”

“哦,你去忙吧。”许璇现在不想听见苏诚名字,怎么办呢?低头不见抬头见,很尴尬的。

……

苏诚回到家里已经是十点多,顺便给左罗带了份宵夜,左罗正在客厅看材料,苏诚坐下,将食物放在茶几上,看了一会:“白令?”

左罗问:“如果你是白令,在发布通缉令这么多天时间,会选择如何藏匿?”

“这问题没问对,你应该问,白令应该知道警方没有指控自己证据,但是被通缉后,并不露面的原因。”苏诚喝牛奶,订的牛奶,不贵,虽然收入不高,但是苏诚会尽可能提高一点生活质量。

“原因肯定是他还会对科曼下手,一旦露面,警方会24小时监视他。”左罗道:“我更担心他会自首露面。”

“为什么?”

左罗道:“如果他主动自首露面,就代表他胸有成竹。”

苏诚问:“科曼怎么样?”

“已经提出了辞呈,英国方面因为他只有三个月的任期,所以和他商议了一下。等同放假一样,放三个月的假,再派遣人员接替他的工作。他现在正在总公司的帮助下,打理小科曼死后遗留下的公司业务。”

苏诚问:“他有出售公司的打算吗?”

“没有。”左罗道:“这就代表着……”

“恩,科曼并没有被击倒。”苏诚站起来:“洗澡,睡觉。”

左罗也劳累一天,盖上电脑站起来,舒松下筋骨,苏诚拿了浴巾和睡衣去浴室,左罗道:“那个……那个……”

苏诚一笑:“许璇不如你冷静。”

“许璇不是坏人。”

大哥,你这口才就表说什么了,许璇不是坏人……我把她当坏人了吗?苏诚道:“洗澡。”姑娘,干嘛那么冲动,你别以为你揍人很难受,我还要准备怎么不尴尬的接受你的道歉呢。

江浩案件牵扯出越罪者,赵文惠案件牵扯出快递员,这两个犯罪职业是A市之前没有接触过的职业。苏诚在欧洲接触的也不算多,最难搞的不是快递员,而是越罪者。苏诚躺在床上,打电话给宋凯:“宋凯,最近开始留意下,有没有权贵孩子或者权贵之类的人,受到比较严重的指控……简单说,就是越罪者有可能出场的那种情况……江浩案件肯定会成为上流人谈论的话题,他们掌握的信息明显会比底层人多,有钱人有好的律师,那为什么不会去寻找比律师还好用的越罪者呢?多留意一下吧,我们得干一票……各国法律不一样,要熟悉某国法律,首先要熟悉语言和文字,所以越罪者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应该是有个华裔或者A市越罪者,干掉这名越罪者,就可以保证几年之内,不会被越罪者干涉司法公正。”

宋凯这边挂电话,左罗电话内问道:“为什么上心?”

“越罪者破坏性很强,会造成严重的法律不公,而底层人在明面资料下,很难理解法律会将罪犯无罪释放,而可能造成阶级对立情绪,对法律的敬畏和尊重减少,甚至可能导致社会动荡。我作为一个A市人,我希望A市更好的发展,而不是越来越糟糕。”权贵案件通常是关注度非常高的案件。

左罗回答:“我会留意的。”

“晚安。”

“晚安。”

……

左罗没有入睡,赵文惠抓住了,他可以猜测到赵文惠和周末大劫案有直接关系,甚至可能是嫌犯,但是在案件侦查阶段,他不能问任何和赵文惠有关的事情。父亲在左罗记忆里已经如同马赛克一般的模糊,左罗本人并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一些人早年丧父或者母后,总会在自己受伤时候,在角落哭泣看着逝者的照片,左罗不是,破周末大劫案左罗只是认为是一种义务,一种责任。

造成左罗父子之间关系裂缝的最直接原因是左罗父亲家暴行为,左父喝酒就打老婆,导致左罗母亲离开左罗父亲改嫁。左罗对父母恩很淡薄,赵文惠的案件,让他更多想起了母亲。在左罗理智的心态中,母亲选择是正确的,作为一名警察,他会劝说遭受家暴的女子提出离婚。但是,作为一个孩子……

小时候最怕是父亲喝酒,每当父亲喝醉回来,左罗就不上床睡觉,蹲在自己房间角落,听着父母房和客房传来的谩骂,殴打和哭泣声。左罗很恨父亲战友,在当时左罗看来,是他们让父亲喝醉的。

印象更深的第二个场景是父亲跪在雨中拦住了汽车,请求母亲的原谅,小左罗就坐在不远处的台阶,看着母亲撑伞走出汽车,然后愤怒的一脚踹倒了父亲。那一刻,他又觉得母亲很冷血,父亲很可怜。

父母离婚后,父亲不再出去喝酒,转而在家喝闷酒,几天之后,父亲参加了家长会,回家一声不吭喝闷酒,然后拿起皮带,将左罗拖到了客厅。左罗就站立在客厅,很同情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任凭他的抽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父亲打左罗。因为马局很快来了,马局将父亲脑袋摁到了马桶里冲水,而后马局带走了左罗。接下来一年时间左罗开始了住校生生涯,就连寒假和暑假都被马局安排好。一年后,父亲殉职。

左罗父亲是怎样一个人呢?左罗看见父亲喝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时候,一听见电视军号声,能立刻跳起来立正。也看见父亲如同仇人一样的殴打母亲。左罗在内心中没有对父亲有任何尊敬。那母亲呢?

左罗母亲虽然不是巨富首富,但是现在也是相当有钱的人,改嫁后,母亲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母亲继父是马局介绍的,当时是一个包工头,现在是一名企业家,性格不错,曾经找过左罗,说左罗母亲希望左罗今年去家里过团圆年。

已经是凌晨三点,从不失眠的左罗没有入睡,当感觉到一点睡意时候,电话震动,左罗伸手拿电话,是陌生号码:“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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