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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网络版三部)(35)+番外

窗明几净,没什麽可擦。

我打个呵欠,正想睡个回笼觉,忽然外面进来报说,贵妃来探我的病。

我打个哆嗦,说:“就说我还没起,请她回去。”

刘童摇摇头:“主子,贵妃品阶总是高过你,这个架子端不得。我服侍主子更衣,多少说两句话,留贵妃喝一杯茶,旁人就挑不出什麽错处。”

我苦著脸任他捧衣服给我。

真是的。

大开了门迎贵妃进来。她穿了一身桃红,挺俗的顔色,却因爲肤光莹莹,显得象一枝桃花似的豔。一点不象孩子他妈,倒象二八年华的少女。真是漂亮。

皇帝豔福真不浅。

我跟他揖礼,她娇俏的说:“哎呀,快进屋去,看吹了风。”

我从善如流,跟她进屋,还得请她上座。

茶端上来,她问我吃什麽药,身上好不好,总之就是什麽客套说什麽,什麽没营养她问什麽。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反正我是病人嘛,病人懒些总是可以原谅。

再说,我也不觉得她就是单纯来探病的。

能说的话说完了,我和贵妃眼瞪眼。

女人在一起肯定有好多话聊,我听见办公室的女同事,一支口红就能聊半个锺头,且聊的兴高采烈绝无冷场,连带著嘻嘻哈哈。

这些後宫的女人,坐在一起说起衣料,也是很能说的。

可是我和她,能说什麽?

又续水,再喝茶。

“咳……”她清清喉咙,不知道是打算说什麽,忽然外面报说,贤妃来了。

哎,我今天真有眼福。

贵妃娇豔,贤妃素净,要论风姿,真是春兰秋菊棋逢对手。

我一面把贤妃迎进来,一面对这个左拥右抱的皇帝恨的牙痒痒的。

外面多少光棍娶不到老婆,他倒好,一个人占几十几百个份额,真是……

这个时代的人,好象不明白,一个萝卜一个坑的道理。

贵妃和贤妃也互相客气,我再让人给贤妃上茶,然後把刚才回答贵妃的问题又回答了一遍。

两个美女脸上带著各有千秋的微笑,一个如春风拂面,一个似清月生辉。不光脸蛋儿美身材好,气质也是一等一。

唉,还是叹一声。

人比人气死人,皇帝怎麽就这麽好豔福。

但是看两个人笑的和气,言语温柔,眼睛却都是闪闪亮的。

我知道这两个女人肯定心里是想咬死我。

不过还没有找到机会就是了。要是一找到,还不马上扑过来。

贤妃就不说,洛妃可是一等一的好手段,明宇告诉过我的,我可一时也没忘。

她们坐了一会儿,告辞走了。可怜我一个病人,还拖著腰送她们出门。

回来之後,小陈给我端茶上来,凑著说:“主子歇歇吧,脸色又不好了。”

我抱著茶杯窝在椅子里:“再等等吧,等该来的都来了,我再大歇。”

果然话刚说完,外面报说,李妃和亦妃也来了。

好不容易把这两个女人也打发走,我瘫在椅子里,拖长腔说:“下面的人真的不见了……再见小病也要变大病,病不死也把我累死。”

刘童答应著。

我挥挥手:“把门关起来,谁来也不开了。”

刘童答应著,真的去关门。

我觉得头有些跳跳的痛,捧著脑袋把自己扔上床,小陈过来给我放帐子,忽然压低声说:“明侍书有个字条给您。”

我立刻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去接。

薄薄的绵纸上写了一行小字,我把这一行字从头看到尾又倒过来从尾看到头。

小陈小声说:“侍书嘱咐,您看完就烧了吧。”

我嗯了一声,他端烛台过来,打著点上火,我把纸条凑上去烧了。

刘童在外面说道:“主子睡了麽?”

我眨眨眼,小陈接过去说:“已经睡下了,什麽事?”

“刘嫔来探望主子。”

我看看小陈,小陈看看我。

原来觉得明宇那张纸条不过是未雨绸缪,可是刘嫔来的时间这麽凑巧,倒叫我意外了。

小陈小声说:“回了她?”

我想了想,反而把头发捋一把:“请她进来吧。”

刘嫔打扮的也是很不错,珠环翠绕,豔光绰约。

我一上午连见了四个大美女,四妃里面贵妃贤妃都漂亮之极,李妃和亦妃也是。而这个刘嫔……走路的姿态娜婀多姿,也是很有风情。

她向我行半礼,莺声呖呖的说:“拜见侍君。”

我说免礼,请坐。

茶端上来,她又说:“侍君身体好些了吧?”

我淡淡地说:“好多了。”

她笑了笑,身後的宫女捧上一个盒子:“这是上好的北地的药,治风寒是很有效的。侍君能用得上自然好,用不上放著以後送人也是好的。”

我心里打个突,盯著那个捧近了的盒子。

明宇啊明宇,你该改名叫明半仙才是。

你怎麽知道刘嫔要来,又怎麽知道她会送药给我?

就是不知道你所说的最後一样,是不是也与事实相符。

刘嫔这个盒子里,是不是装的并不是良药?

小陈把盒子接过来,我嘴上客气著“教你多费心”,看著小陈已经打算把盒子放在一边几上,然後自然是收起来。

我指著盒子说:“不知道是什麽药,打开来看看。内用还是外用,请夫人指点我一下。”

刘嫔愣了一下,笑说:“好。”

小陈把盒子递给我,我接的时候只伸了一只手,托著盒底,等小陈一松手,我的手也一歪,盒子一下滑落在地,清脆的一声响,盒盖已经破裂开来。

有点浅白的烟气升腾,我掩著鼻向後退一步,细看那些烟粉没沾到身上,擡头说:“真对不住,失了手。”

刘嫔脸上却现出极奇怪的神色,她身边的宫女咦了一声,上前去捡盒子,说道:“雪参怎麽……”

一句话没有说话,人软软的瘫了下去,眼耳口鼻中沁出细细的血丝来,脸孔却成铁青的。

我愣在当地。

明宇那张条子写的是:“刘嫔送毒,千万小心。”

我只当是她会送些吃的,里面下毒,我当然不想以身试毒,可是不收下又怕人疑心,干脆当她面打翻了好释他人疑心。

没想到这毒药这麽厉害。

刘嫔身体僵直,脸色雪白没半分血色,嘴唇颤动著却说不出话来。

我问:“夫人,这是怎麽回事?”

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突然放声尖叫起来。

那毒不知道是什麽,太医院的人取了去验,还不知道何时验出个结果来。

刘嫔惊惧难当,跪在皇帝跟前哭得似梨花带雨,一直在分辩,说她送来的是雪参和上好干草药,用红线扎了放进盒子里,上午就备好了,用过了午膳,由那宫女捧了一起过来。

可是问她雪参和草药是哪里买的,除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宫女谁还动过这个药盒,她却张口结舌说不出来。

我精神还是不济,皇帝也没有再问,只是让人将她看押起来。

而宣德宫的地上因爲沾了毒,皇帝命人验毒还没结果,我也不能再住这里。

听他这麽一说我倒有些因祸得福的喜悦。

不住宣德宫,我搬回思礼斋去,岂不是可以见到明宇了麽?这事情前前後後拿去问问他,一定清楚,我还有好些话想和他说……

结果皇帝来了一句:“侍君身体不适,旁的地方不见得住的舒服自在。把贴身穿的用的收拾一下,先搬到朕的寝宫来。”

我本来兴高采烈,一听这话,立刻象是霜打了茄子。

得,还不如让我留在原地儿呢。

我的步辇却不在院子里,说是拿去上漆。皇帝一挥手,大方的说:“和朕同乘回去便是了。”

切,谁稀罕。

其实我心里明白,皇帝心里应该也有数。上了步辇,凉风吹的布幌摇摇荡荡,我小声说:“毒应该不是刘嫔放的。她又不傻,下毒从来都是件背人的事,哪有人把毒大大方方送上门来的,要是我真是死了,她洗不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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