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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朕不是亲爹(11)

郑斌到底不肯死心,鼓足勇气唤道:“郭姑娘。”

郭暖不耐烦地回头,“又有何事?”

郑斌见她粉面含春,红唇带嗔,不知怎的竟魂飞天外,那点沮丧之语也说不出来,唯有陪笑道:“卑职是想问您,这些鹅粪该如何处置?”

真是个笨东西!郭暖不屑地道:“自然是送去花房当粪肥,难不成你想自己吃啊?”

郑斌:……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

且不提郑家兄妹甫一定计便铩羽而归,郭暖可还惦记着那人答应她的兔子呢,当时也没商量时间,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

说起来她连那人名字都不晓得,居然相谈甚欢,也是怪事。

这晚郭暖仍旧带着采青哼哧哼哧来到上林苑,鹅就不用带了,怕它跟孔雀打起来。

也是凑巧,和当时一样,那人仍在湖边等待。

陆鸣镝身为天子,在宫中耳目众多,自然没错过这主仆俩的动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怕她失望,还专程让福泉到集市上买了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郭暖欢喜地接过,“你还记着呢。”

陆鸣镝嗯了声,看她这副雀跃模样,心肠不自觉地柔软起来。

小姑娘翻来覆去细看,脸上却有些狐疑,“野外逮来的兔子有这么雪白么?毛上一根杂草也没有。”

陆鸣镝:……

好在郭暖很会自我排遣,“难为你了,还特意拾掇得干干净净的。”

陆鸣镝看她接过竹编的提笼,忍不住道:“你不会真打算吃吧?”

倒不至于悚然听闻,只是……好歹也是他送的礼物,就这么落入肚腹未免太过可惜。

郭暖巧笑倩兮,“说什么呢,当然不会。”

她又不缺那一口吃的,就为了个兔头大开杀戒也太没心没肺了些——再不济也得养肥了再吃。

陆鸣镝:……呵呵,原来是嫌肉少。

郭暖把笼子交给采青,自个儿又蹑足上前,喜滋滋地准备看孔雀。

陆鸣镝皱起眉头,“我听人说,陛下有意将两只孔雀都送去慈宁宫,当时你为何不要?”

郭暖诧异于他耳目之灵通,一面将随身捎来的糯米团子掰成小块喂给两只异族来的吉祥贡鸟,一面闲闲道:“郭家郑家如今势成水火,我收点礼物不打紧,可在外人眼里便是恃宠生娇横行霸道,你觉得这对郭家名声好么?”

原来她也并非全然无知。陆鸣镝默然,“原来你在陛下面前那番说辞是装出来的。”

“倒也不尽然。”郭暖将剩下的糯米团子收起,免得孔雀吃多了噎着,又小心翼翼碰了碰母孔雀的头——它居然没咬她,还在掌心里蹭了蹭,果然是通人性的神鸟。

郭暖笑了笑,“名鸟娇贵,的确是大鹅容易养,再说,你在这孔雀园,我不是随时都能来看么?”

也许她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但听在陆鸣镝耳中就有些异样,他轻咳了咳,转过去脸,庆幸夜色里看不出耳根的微热,“我也不是时常都在。”

“那便趁你得闲的时候好了。”郭暖也不介意,这人如约给她捉来了兔子,在她看来便可值得信赖。

至于那个油腔滑调的侍卫,她一眼便看出他是郑家派来的,自然乐得捉弄他——就算颜值能部分决定三观,那郑斌的颜值也没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倒是眼前这人,容貌虽然平凡了点,却是个至诚君子。

从园里出来时,郭暖巴巴望着他,“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鄙姓商,单名一个陆字。”陆鸣镝将名姓各拆了一个字,又颠倒次序,自信露不出破绽。

郭暖笑道:“商陆,像是某种药材名,你家祖上是开药铺的吗?”

这玩笑显然并不好笑,陆鸣镝淡淡道:“夜色已晚,姑娘该回去了。”

郭暖也觉得自己仿佛有些热情过头,她是要入选嫔御的,跟个侍卫太过贴近自然并非好事,不过在宫里要找个知心人可不容易——看他沉默寡言,又没什么朋友,想必是个绝佳的倾听者,可以知无不言,而不担心泄露秘密。

小姑娘又哪里晓得,她所以为的秘密,从一开始便暴露了。

福泉心急火燎赶来湖边时,陆鸣镝已摘下那张皮面具,脸上有些郁郁之色。

是谁惹这位爷不快?难道还是为那两只孔雀的事?福泉察言观色,陪笑道:“郭姑娘许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陛下要成人之美,直接送过去便是了。”

皇帝仿佛心不在焉,“你觉得朕相貌如何?”

又不是女儿家,好端端怎么问起相貌来……福泉心内嘀咕,面上只管恭维道:“陛下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实在不必为此烦忧。”

倒也是实话,先帝后宫都是有名的美人,皇子们自然不会生得太难看,且陛下生母虽然位卑了些,昔年也是众妃当中的翘楚,陛下貌若好女,哪怕没这层光环加身,想必也有不少朝中仕宦愿将女儿许配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