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有异归来无恙(53)

“杜公子请柬上并未说不能带其他人一同前往。几位如若果想去，老夫厚着脸皮带你们上去。不过这木兰舫上的花销，我就管不了了。”朱大人说道。

“这个您不必担心，只要您带我们进去，花销全部由我来承担。”玖麟抢着说道。

“你这么有钱干嘛还要别人带你进去？”吴恙低声问玖麟。

玖麟低头在吴恙耳边说道：“家父不让我来这种地方，不过今日有他带路，日后被父亲责问，我便说是他带我去的，也有了说辞。”

原来如此。

“既然如此，几位便跟我上船吧。”

夜初开口说道：“大人的美意，晚生们心领了，但恐怕今日要抚了您的心意。”

夜初的话一出，吴恙与玖麟齐齐看向了他。夜初无视玖麟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吴恙。

“你不去，干嘛不让我们去。”玖麟有些不乐意的说。

“小侯爷请便，我与顾风就不去了。”夜初说道。

“顾风又没说不去。”玖麟扯了一把吴恙的胳膊，将吴恙与他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朱大人听了呵呵一笑，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再说只是去坐坐，何必如此拘谨。”

吴恙也说道：“去看看这传闻中的月湖居，到底是怎样的琼林玉树，上船就要十两黄金那日，难得今日免费。”

“就是，去看看而已，一个大男人还怕被吃了不成。船家掉转船头，我们上月湖居。”玖麟对着船夫喊了一句，然后又对夜初说，“一会我们上去之后，可以让船家带你回岸上。”

玖麟说话的时候始终拉着吴恙的胳膊，怕他被夜初抢了去似的。

到了月湖居，朱大人先上船递上了请帖，对接帖的侍者说，其他几人是自己的学生，侍者请他们三人上船。玖麟、吴恙走在前面，夜初跟在后边。

侍者在前面带路，吴恙几人跟在后边。

这一路走来，用花团锦簇形容月湖居便是对它的一种辱没。地上铺的是羊毛绣金线的毡毯，四周挂着芙蓉纱帐，各式的盆栽名花，铜炉瑞兽里焚着香，船舱的正中央一座黄铜大鸟笼，里面养着两只仙鹤，最可贵的是空中还放着蝴蝶。四处都是身着华服长相美艳秀丽的女子。

这里与普通的秦楼楚馆有所不同，客人进入并无姑娘围过来。每位姑娘都各司其职，有的在抚琴奏乐，有的在给花浇水，有的在逗弄那对仙鹤，有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书，还有的居然依着栏杆抬头看着天空发呆。这些人脸上看不到身处风尘的痕迹，反而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几分端庄淑雅。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天色见黑，月湖居内香烟袅袅，鹤舞碟飞，轻纱曼舞，再加上月湖上的水气开始升起，这哪里还是人间，分明是到了天上。

侍者将他们引进船舱说道：“几位请便。”然后躬身告辞。

“朱大人，您不是杜公子请来的客人吗？怎么不见他人？”玖麟问道。

朱大人哈哈哈一笑，“杜公子请人来月湖居，只是邀人来这里赏玩，从不坐陪。还有，这里可没有什么朱大人。”

“好怪的做派。”玖麟说道。

“既然来了，你们就四处看看吧。不要辜负了这一晚的时光。”朱大人说完先行离开。

玖麟低声对吴恙说：“这里美人好多，花十两黄金进来看看一点也不亏。”

吴恙笑着说：“今晚我们没有花钱岂不是赚了。”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夜初。

夜初还是跟上船时一个样子，冷脸冷眼。

“你们随便，我先去那边看看。”玖麟说完就朝一名坐在花丛中看书的女子走去。

玖麟走后，吴恙指着远处的一名女子对夜初说：“你看那边的美女是不是有些特别。”

夜初看了一眼。

这名女子身旁放着一口大酒坛，面前还有一对金酒杯。周围很多人路过，都会看她一眼，有的也会跟她搭上几句话，但当女子举杯相邀时，那些人都笑着走开了。

“哪里特别？”夜初问道。

“过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吴恙说道。

两人走到女子身对面。

女子抬头宛然一笑，“二位公子要陪奴家喝上几杯吗？”

吴恙坐到女子对面，夜初始终站着。

吴恙看着一对金杯问道：“姑娘的酒有什么说道吗？”

女子始终笑盈盈的，头上的珠帘刚好垂到她的眉间，来回晃动的珠帘给她添了几分灵动。“这里的人都称奴家杯中笑。”

“杯中笑？难道姑娘千杯不醉？”吴恙问道。

“公子聪明过人，就是这意思。只要有客人将奴家喝倒，日后再来这月湖居上便不用在破费一文钱。而且还能带走奴家身后的这只酒樽或者是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