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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天南地北和咫尺方寸(10)+番外

作者: 自律的大洋芋 阅读记录

金姐没有直接回答,反问:“小月,我欠你多少钱?”

因为借钱的次数太多,寸心月真的不清楚金姐欠她多少钱,她记性不好,也没有记账的习惯,一直以来金姐都说会帮她记着,所以她也没有多注意。

看心月说不清,金姐爽快地说:“我就知道你这人不记事,我算了算,差不多两三千。”

寸心月愕然:“两三千?你说你弟弟做阑尾手术那次就借了两千五,你男朋友车买电动车借了八百,你染头发我付的钱三百八,还有以前你要去打牌的钱,几十、一两百、两三百的借,怎么算都不止两三千啊?”

金姐也急了,一拍大腿:“做手术那次我不是后面先还了你一千五吗?你忘了?”

“那前面借的那些呢,一千五都没够还前面借的。”寸心月有些急了,声音大些。

金姐怕被人听见,又拉着寸心月的手安抚:“前面陆陆续续地借,后面也陆陆续续地还了啊,妹妹,你再想想,我借的次数多,还的次数也多嘛。买电动车我不是叫他拿过三百给你吗?你和我们出去吃饭那几次,都是他付的钱,我们也没和你算过钱。你再想想,可能就三千左右点,前面七月份找你拿过两百块我倒是记得的。”

寸心月有些生气,但也的确算不出她欠自己多少钱,不愿再纠缠下去,无奈地说:“三千就三千,你还我嘛!”

金姐点了点头,哄着她说:“我肯定会还你的,你放心,我和你这么好的关系,不可能会赖你的账。只是这回,你也知道我回了趟老家,给家里人买买东西就没钱了。这样,我给你打个欠条,等发工资就给你打钱。”

寸心月只能答应,金姐高兴地拉着她说:“我就知道你是个爽快人,妹子,你再帮我个忙,我男朋友现在不给我儿子进门,我也没办法,你帮我带他在这里和你挤一个晚上,我明天去找房子,找好了房子再接他走。”

宿舍的床都是90*200cm的单人床,何况那是个男孩子,当然不方便,寸心月犹豫着想拒绝,金姐又求了她几句,寸心月没办法,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她追问:“你明天几点能租好房子,我晚上的火车就要回去了。”

金姐:“我明天要去上水村转转看有没有农民房出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好,实在不行,你把我儿子小龙带去火车站,他正好帮你拿行李,我完事了去车站找你们,本来我也是要去送送你的。”

寸心月带着金姐的儿子休息了一晚,等到第二天下午还不见金姐来接儿子,她只好带着小孩,背上背着一个超大的布包,胸前挂一个小包,拖着一个28寸的大箱子挤公交车去火车站。

临发车前半小时,金姐终于来了,她拉着心月打算说些告别的话,可心月却着急要去检票了。金姐催促心月把银行卡拿给自己,她照个卡号在手机里好给心月打钱,心月手忙脚乱地翻出银行卡递给金姐,等金姐照完了,她匆匆接过银行卡头也不回地跑着进去检票了。

像大多数同乡一样,为了省钱,她买的是坐票。在枯坐苦熬两天两夜后,她终于回到了昆明。

拥挤喧闹的火车站,寸心月背着比自己宽一倍有余的背包,手上还拖着一个坏了轮子的行李箱,走得十分艰难。

刚爬上出站口的楼梯,她的手机就收到了几条连续的短信,她停下来一看,短信显示她这一年多的存款被人在广州的某个ATM机上取走了。

心月赶紧翻出包里的银行卡,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卡,她赶紧打电话给金姐,可对方的电话是关机的。她意识到自己被人骗了。

心月想起来,有一次在超市购物时,金姐和她开玩笑说看到了她输的银行卡密码,当时金姐笑着念出来的那串数字是对的。

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寸心月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被堵得闷痛,她很想大哭大叫。当看到穿安保服的人从身边经过时,她竟不管不顾地拉着对方哭诉说自己被人骗了,钱都被骗光了,可怎么办呢。

她的哭声很快引起了围观,看着一张张陌生而冷漠的脸,寸心月顿时感觉自己的行为很丢人,便抓起行李逃也似地跑开了。

寸心月后来才知道,金姐其实国庆前就已经离职了,她没有回老家,而是一直泡在麻将馆里。打她的人是去找她要债的,不是什么男朋友容不下她的儿子。据说金姐已经离开广州不知所踪了,她欠许多同事的钱也都没还。

警察建议心月去广州报案,也方便找人,但她仅有的一万多块积蓄,已经被金姐全骗走了,她甚至买不起去广州的车票。

就这样,寸心月带着铅中毒的身体,一无所有地开始了二十岁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