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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金(59)+番外

作者: 予椽 阅读记录

香罗小车一串串,裙裾纷飞,蝴蝶一样扑棱棱全飞出来,忙着赶赴这入秋来的,一场大宴。

银姬会一年一次,选中的花魁姑娘会被称为「海银莲」,海银莲是玉京传言中的海上妖姬,月出时浮出水面,露出她颠倒众生的艳丽容颜,为她偶尔择中的意中人唱一支莲花小曲儿,听到歌声的人,则会收到一枝含苞待放的银莲花,莲花不败,梦里常见。

当然,如果周檀听了,会一笑置之。这跟赫连允讲给他的晚间故事几乎一样,只是美艳女子会从洞窟上像一张皮一样剥落下来,拿给心上人的,则是一坨金子。燕山口下传言说,金生金、利滚利,转年就能买新房。

北地人,总是这么有朴实无华有创意。

转头,宋定笳见上了纪泊明。牵线搭桥的商蘅芝坐在水边踩水,拿一只万花云母镜子,照自己糊了妆的脸,她扮丑有心得,却总愿意看美人,自家的是看不了了,便随手抄起一只琉璃片打出来的千里望,远远去看台子上曼妙的女子身躯。

琉璃片贵,千里望更贵,有价无市,「富贵」两个大字直接顶在头上了。

“这算不算,乱臣贼子一锅端?”宋定笳叠了两只打磨过的琉璃片,姑且也能看见一丁点。

“有意思。”纪泊明看她:“我啊,不像将军,可没这心思。”

这话说了估计没人信,天家里头你咬我我杀你,求的多半是这权位,纪泊明长一双几乎算轻浮的斜飞眼,放在民间也能被挂个「不安于室」的标签,实在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劲头。想装小白花,他那锋芒毕露的脸是迈不过去的一道坎了。

宋定笳显然也这么想,接过小贩递来的银莲枝,露水滴到手指尖,她皱了眉:“王爷在这儿客套什么,想要不如直说。”

“给你指条明路,宋将军,白眼狼得从小喂,才能多少喂熟一点,找个年纪小的,好拿捏。至于我,看看热闹罢了。”

“只看热闹,你不会赴这个约。”

“谁让我,先许了人呢?出力不是不能出,但这位子,真没心思。谁爱坐,坐到死都行。”

他背对着人,两袖一甩,风灌进来呼啦啦响:“嫌它硌得慌。”

焰火亮了,踩高履的小娘拿捏着步子转出帘子,燕沉河上波光粼粼。

斟月楼的舞榭歌台,被完完整整地拆下来,在水面上重新搭建起来,四角垂纱幔,纱幔有刺绣,美人如花,那叫一个隔云端。

舞开场,各展所长,骡子马都出来溜了,照往年的架势看,这银姬会赏容貌已经是次要的了,玉京城里一年大事不过如此,春上元宵都未必有这么热闹,皇帝的手伸不到,禁军来了也只能挤在外围走个过场。

年年吟诗作赋的娘子有,舞刀弄剑的娘子也有,跳舞奏乐太常见,全看今年观众的心思怎么飘。

观众无情的很,你根本不知道今年,他们是想看撒水袖霓裳曲,还是想看胸口碎大石。

露不露脸,也次要,毕竟这水中楼台一搭,一群人都挤在岸上,目力再好也只能看个轮廓,鼻子眼分不清楚,目力不好,那是真瞎了。

陆小少爷这会估计是瞎了个透彻了,夜盲的两只眼算是只能看见幽幽的灯火了。

乱臣贼子们都站在僻静的水草边,丰茂的水草像是天然一道帘子,别人过不来,还能在侧角一窥全貌,台子上唱什么,能看个七八成。

“坐……”纪泊明掏出个马扎指给陆程裕:“宋将军,纪泊旌,大好的旌旗,用上吧。”

“纪泊旌?云州郡王?”

“云州?估摸是吧。就那个,宋贵妃的独生子。”纪泊明漫不经心道:“兄弟姐妹多的很,记也记不清,他娘,也好歹是个贵妃,比我,强势不少。”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感谢各位。

今天的胯骨轴依然很疼,突然好想吃花生酥哎。

第30章 、金穿玉

上了身,气派得很,紫袍玉带天潢贵胄,常年压制下来的嚣张锋芒全放出来了,只是头发还散着,在城墙头滚了一圈还占了草屑,垂下头就泼着扫。

连着排了半晌队,总算是迈进裁云楼的庭院里了,于锦田扇着不知道从哪讨来的扇子,遮住鼻,热火朝天跟人议论着:“我也听说了,种那么多槐树,能不闹鬼吗?怎么说,又闹什么了?”

幽州西边莫名其妙种了一路的槐树,白天里阴沉沉的,一到夜里更是鬼气森森,就算北边不认南边的说法,也没几个人会夜里没事找事,往西城门走。

“半夜往西走……”有人捏鼻子道:“那是往黄泉路扭。”

那一路婆娑树影鬼哭狼嚎,吓人都算轻的。偶尔有不信邪的在那撞了邪,屁滚尿流躺回家里,连城西名声在外的老医手,都要摸胡子说一句:“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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