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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149)

这回抽了两口,沉缓的呼吸间,席与风仍注视着那幢楼,几扇亮得不分明的窗户。

许是凑巧,又或许他来的时间刚好,第二根烟燃到尾声时,三五成群的一帮人自小区门口走出,伴随着欢声笑语。

这群人里有男有女,无一例外的都身材高挑,气质卓然,若不是在夜晚,说不定早就被路人认出,围上来求合影。

路灯下,席与风看见周昕瑶,还有《莺飞》的女主角唐佳念,以及《日月荆山》的男女主,陈沐新和卫楚琳。

当然一眼瞧见的,是穿着去年那件米灰色羽绒服,像要融化在暖黄灯光下的江若。

应是邀请朋友来新家玩,他笑得眉眼弯弯,一会儿和周昕瑶说悄悄话,一会儿又和唐佳念大声密谋什么,引得众人都凑过去听。

席与风坐在车里,远远看着,除却被隔绝在热闹之外的寂静,还感受到一种类似懊丧的,极度低迷的情绪在蔓延。

这些人,都没有他离江若近,却能让江若笑得如此开怀。

而他,明明不想践踏,却还是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做了那么糟糕的事。

——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想起江若流着泪说的话,席与风狠狠吸一口烟,呼出的时候,连带一种徘徊在土崩瓦解的边缘、无法抑制的颤。

从前,黑暗于他来说,明明没那么难以忍受。

好像这次,真的濒临失去。

把朋友们挨个送上出租车,江若转身时,余光瞥见停在不远处道路旁的一辆车。

脚步一顿,不由得多看两眼。

不过那一片没有路灯,看不清车牌。江若回过神来只当自己太敏感,毕竟在枫城这种显贵云集的地方,开同款车没什么稀奇。

况且上回,他把话说得那样决绝,那个人有什么理由跑来这里?

今天江若搬家,顺便请许久不聚的几位朋友一起吃饭。

吃的是火锅,简单方便,事后把锅碗瓢盆统统塞进洗碗机就行。

听着机器哗啦啦运转,江若感叹科技的进步带来的幸福感,然后打了个饱嗝,心想明天怕是要围着舞台多跑五圈。

第二天有拍摄,江若早早起床,先拿起新手机回了几条微信消息。

周昕瑶:昨天看你状态还行就没问……你真的没事了?难受就找姐姐聊天,千万别硬撑啊!

江若犹豫了会儿,打打删删,最后就回了个“好”。

出门前,接到快递员的电话,说有个同城闪送,问他在不在家。

江若说在,快递员说马上到。

五分钟后,江若在新家门口签收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箱,掂了掂,还挺沉。

好不容易翻到搬家时随手丢在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的裁纸刀,江若一面割开纸箱上缠裹的胶带,一面想着难不成是谁漏送的乔迁礼?

纸箱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长方形木盒。

江若心头一紧,手也猛然顿住。

那木盒的盖子一碰就翻开,露出明黄色的金属瓶盖,和棕色的瓶身。

江若还记得,这酒瓶的底部也刻了一圈字母。

当时害怕动摇不敢去看,如今亦然。

于是下意识松开手,不再触碰。

作者有话说:

小席:在硬撑的是我。

第五十七章 五分钟

年底,两人在意外的场合见了意外的一面。

起因是安何决定回枫城认祖归宗,一份亲子鉴定拿出来,震惊的不止孟家,整个圈子都抖了三抖。

原本是好事,可不知怎么的,这边流落在外的亲生子好不容易找着家,那边在孟家待了近三十年的养子,却吵着要和“孟”这个姓氏脱离关系。

按照外界流通的说法——孟家的真少爷回来了,自然没了假少爷的容身之处。毕竟血缘分亲疏,回头那些股份、继承权什么的,哪还有养子什么事?

继而开始感叹——孟潮这么多年为孟家做牛做马,临到头多半落个净身出户的下场,真是可怜啊。

接到安何的电话的时候,江若正演完一场从台上下来,听见安何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忙拿卸妆棉在眼睛上抹了两把,对着镜子一照勉强能见人,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拎起羽绒服从剧院后台冲出去。

循着地址来到孟家宅邸,老远就听见此起彼伏的喧闹声。

经过连日的信息轰炸,孟家上下仿佛笼罩在乌云中,尚未走近便有森冷之感。

院中一颗枝干虬曲的树,孟潮跪在一旁,腰杆挺得笔直。他的正前方,一对中年男女站在门廊下,应是孟家老爷和夫人。

安何一只手被孟母拉着,脚尖朝前跨出一步,似要走向孟潮,因受牵制左右为难。

江若心知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该插手。于是径直走到安何身边,低声问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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