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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再婚夫妻(173)

师长不恼不怒,道:“那就聊聊梁冰。”直接聊梁冰当初被抓的地方,“梁冰”好不容易稳下的心神又乱了。

师长装没看见,见她沉默不语,道:“不想聊梁冰,那就聊聊那些发疯的野猪和飞机?”

微微低头的“梁冰”猛然抬起头。

师长:“没想到我们什么都知道?梁冰,你该知道我们的纪律。没有证据不可能把你带到这儿。没有证据不可能连一团长也带过来。”

“梁冰”何止知道,她当公安的那几年,偶有抓错也不是胡乱抓,而是因为证据被转移。比如杀人的刀被凶手扔了,有人贪小便宜捡回去,他们便认为那人是凶手。

总而言之,不论对错都是先掌握证据再抓人。

若没在公安系统工作过,“梁冰”尚可继续装傻充愣狡辩。

可惜她为了知己知彼,还曾特意找别的地方的同志了解过,全国都一样。

师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放过她一丝表情:“梁冰,不止首都功德林,宁阳战犯管理所也有你们的情报人员。他们提供的名单,我们已经在核实。你不说,我们也能拿到足够定你的罪的证据。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到那时你可就失去了坦白从宽的机会。”

“梁冰”冷笑:“你觉得我还有从宽的可能吗?”

师长靠在沙发上,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我什么都不知道!”

师长:“一团长也不知道?”

“梁冰”又慌了。

师长:“你们结婚有十年了吧?十年就是养只猫儿狗儿也有感情。人心再冷那也不是石头。梁冰,你该死,一团长也该死?”

“他什么都不知道!”

师长冷笑:“立场不同,枕边人心心念着党国,十年不是一日,一团长不知,骗鬼去吧!”

“鬼也不信啊。”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几人耳中。

几人循声看去,门外阴影处走来一人。

越过房门,进入光明,“梁冰”惊得连同绑着她的椅子带起来。

看管她的士兵吓了一跳,慌忙把她按下去,“老实点!坐好!”

“你,你——是人是鬼?”“梁冰”的嘴角哆嗦,脸色白的瘆人。

来人正是杜局。

杜局闲庭信步般走过去。

他每走一步,“梁冰”额上的汗就多出一滴。杜局停下,“梁冰”额头上已爬满汗珠。

杜局似笑非笑地问:“你说我是人是鬼?”

“你,——没死?”

杜局挑眉,看来她不知道的更多。

“托你们的福,我弃暗投明。现今是宁阳市公安局——”故意停顿一下,“局长!”

轻飘飘两个字却把“梁冰”坚如磐石的心砸裂了。

杜局:“以我如今的身份,一句话,你以前在那个小小市局经手的事,他们会一件不漏的梳理一遍。”

然而这事很耗时间人力物力。快则半年,慢了得两三年。

杜局再加一锤,“届时再想坦白不但晚了,那个一团长还会下去陪你!”

“与他无关!”“梁冰”气得昂头挺胸大吼,“他是个好人!”

师长冷笑连连:“好人?身为军人,对国家和人民不忠不义,好在哪里?对你一人好罢了。”

“梁冰”的神色瞬间变得萎靡,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师长很意外,没想到突破口竟在一团长身上。

仔细想想,结婚十年没能为一团长添个一儿半女,一团长依然待她如初。明知她身份有问题,却继续装聋作哑。她的心是钢筋水泥铸就的也化了。

师长趁机继续说:“你不坦白,拿什么证明与他无关?等他把你干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你这边再坦白也晚了。”

“梁冰”不由得朝外看去。

师长颔首,证明她的猜测:“赵政委在审。”

“我说!”

记录员拿起笔。

几公里外的邵耀宗吹灭床头的蜡烛。

师长定的时间是一点钟。真正行动时间没到一点。一点钟梁冰和一团长已被带到师长办公室。

邵耀宗回到家就十一点多了。

那时候杜春分和几个孩子呼呼大睡,邵耀宗不想吵醒她们,墙头低矮,他便翻墙进去。

进了大门进不了堂屋门——里面闩上,他只能把杜春分喊醒。

邵耀宗从早上到现在就喝几口水,身体虚的不行。

先前还能靠强大的精神撑着,回到安全温馨的家,放松下来,邵耀宗坐着一动不想动。

杜春分用手电筒从上到下照一遍,头发长了,冬天养的肉没了,人黑了,脸被风吹的跟嘴唇一样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打哪儿逃荒来的。

杜春分给他打一盆热水,邵耀宗洗脸烫脚。杜春分又给他倒半杯水,开一把核桃,让他先吃点东西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