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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身死道殒后(29)

诛绪补充,“对对,用剑削的。”

江荇之惊了,还能这样?

他就说今天柏慕怎么没有跟着他出门,原来是在为宗门的崛起而铺路。

他脑中不由浮现出那日擦过他魂体的指间剑茧,心道柏慕果然是名剑修。只是不知比起号称天下第一剑圣的墟剑谁会更胜一筹。

江荇之惋惜,“可惜了,没看见柏兄用剑的样子。”

诛严回忆起白天的情形,眼底不禁流露出钦佩之色,“在下从未见过如此纯厚凌厉的剑意,还有柏慕大人的那把本命剑也是相当……”

“诛严。”清冷的院落空地前,蓦地落下一道声音。

诛严话头赶紧一收。江荇之转头,正看见从隔壁院落里走出来的钟酩。

玄色的衣衫将人完美地隐匿在黑暗之中,一如既往出现得悄无声息。钟酩瞥向一旁的诛严,淡淡道,“你先前做情报任务时,也这般话多?”

诛严自觉失言,赶紧抱拳请罪。

钟酩撤回视线,走到江荇之跟前站定,“你涅槃完了不好好歇着,又跑出来做什么?”

啪!江荇之拍手恍然,“搬家具。”

“……”

·

从商家搬运回来的物件当夜就摆在了山头。

江荇之支棱着两只纤白的胳膊接连从储物袋里拔出五、六张八仙桌,随即整座山头都安静了。

他搬完自怜轻叹,“真是折煞了我这副娇弱之躯。”

众人,“……”

诛严后颈皮一紧,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拎在了手中。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随即毕恭毕敬地搬起了那张红木床,“门主,这个要摆在您的寝宫里?”

江荇之看了眼方方正正的小木屋,“诛严,说话不要太虚浮,看小绪就踏踏实实的。”

诛严看向自己的弟弟。

诛绪正搬起一架屏风,带着一脸质朴,“门主!这个是摆在主殿的哪个方向?”

“……”江荇之挥挥手,“随你随你。”

看那头已经开始井然有序地搬运家具,江荇之从怀里掏出锦盒对钟酩道,“来分赃。商家主送的谢礼,你我各一份,我带回来了。”

“这是什么?”钟酩看过去。

盒盖打开,一蓝一红的“月衔珠”正躺在锦帕上。

江荇之避开那枚极寒的月衔珠,朝钟酩示意,“就是那一枚,我体质特殊碰不得。柏兄火气旺,戴着刚好中和。”

钟酩眼神幽冷,就是这一枚害得人……

正想着,又听江荇之琢磨,“你说我戴红色那枚,会不会对我这残破的身子有好处?”

钟酩先是被他那句“残破的身子”激得眉梢一跳,接着注意到这两枚玉石相配的款式。

一抹神识附上去查探了一番,他一本正经道,“戴着吧,至少不会出事。”

他说完将蓝色的玉佩拿过来,挂在腰间系好。

江荇之怜爱地摸了摸自己大病初愈般惨白惨白的脸,“也好,红色衬得我气色好。”

钟酩看他把玉佩收进怀里,“你不挂上?”

江荇之摸摸怀间,“今天有人提醒过我,财不外露。”

“……”

荧蓝的月衔珠在玄色腰带间随风轻晃。

江荇之轻轻找补,“不过你没有这种忧虑,你看着就惹不起。”

回答他的是一声“呵”。

江荇之仗着脸皮厚,假装没听到。

虽然商陆行说这玉佩不是一对,但他总觉得两人一起挂在腰间有些微妙。他和柏慕各自都有心上人,还是分清楚一点比较好。

目前宗门规模不大,搬回来的物件很快安置好。

比起那些大宗门,这会儿的归雪门看上去还像个野鸡窝。恐怕没人能够想到这窝里竟然待了两个当世唯二的大乘者。

诛严二人搬完就回去休息了,江荇之正打算回屋,钟酩忽然叫住他,“商陆行今天又提了挂名长老的事?”

话题来得太陡,江荇之“嗯?”了一声道,“没有明说,但有暗示。”

钟酩一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忽而低低一笑。

……果然是为了拉拢自己。

但就连商陆行都看出自己的心思,面前这人却丝毫不知。

江荇之被他这凭空一笑搞得背后发毛,“你在笑什么?”

钟酩越过他往前走,“得此厚礼,心生欢喜。”

玄色的背影几息间便要没入夜色,江荇之总觉得他笑得很有深意,又开口叫住他,“柏兄,你去哪儿?”

钟酩停下来,转头朝他勾了勾嘴角,“回侧殿,寝宫。”

“……”

江荇之今天被折腾够了,回屋倒头就睡了一觉。

商家置办的红木床睡着相当舒服,但他这夜竟久违地多梦。

一会儿梦到九天雷劫,一会儿梦到那对月衔珠,一会儿又梦到诛严说柏慕那本命剑怎么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