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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君身死道殒后(215)

晚点是多久晚?江荇之往钟酩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有什么私事,不能先让他把马甲褪了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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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酩回了伏清山,将上衣一褪,拿了听寒剑便站到了瀑布底下。

滚滚灵泉水在他隆起的肩头砸出一片片水花,钟酩闭目想象着“柏慕”的模样,倏地双眼一睁,抽剑而出——哗啦!

满腹火气全都化作滔天剑意,百尺飞瀑逆行而起,炸开了漫天的水幕。

水珠高高溅起,又砸落在池潭中,泛起千百道涟漪。一招一式破空断水,钟酩赤膊在泉下挥剑舞了半晌,却越发冒火。

那首诗浮现在他脑海中:柏慕雪,江荇之。

不愧是他当初特意取的名字,两个名字放在一起,一听就像是有段缠绵悱恻的故事。那他“墟剑”呢?这首诗哪里可以放得下他“墟剑”的名字?

哗——!又是大片的瀑布逆流飞溅。

在缭乱的水花中,钟酩舞剑的动作突然一滞,他感受到伏清山的禁制被触动了。

转过头,隔着连片坠落的水珠,他看见了站在池边的江荇之。

江荇之还是忍不住追过来了。

他品着钟酩离开前的种种细节,总觉得这人不像是有私事,而是又在较着什么劲。

“墟剑。”江荇之穿过雨幕飞身落到钟酩身前,高大紧实的身材直映入他眼中。从锁骨一路往下,是他心心念念的腹肌,线条分明,还挂着颗颗水珠。

他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过去,“……在练剑啊?”

啪,手一把被抓住。钟酩湿润的额发耷在眼前,划过凌厉的眉眼。他眼底还有未消散的火气,压不住,便隐隐翻滚着,“这么喜欢腹肌?”

低哑的嗓音像是被火灼烧过,握着江荇之的手收紧,“你对谁都这样,动手动脚的?”

江荇之冤枉,“我只对你这样。”

“胡说!”钟酩没忍住反驳。明明就对“柏慕”也这样了!

江荇之仰头要去亲他,“真的只有你。那首情诗你一点都没听明白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个,钟酩就赌气似的别开头,躲过了他的亲亲。钟酩憋得眼眶发红,一只手却还紧握着江荇之的腰身不愿松开。

他们站在瀑布下,灵泉从头顶坠落将他两人身上都淋得透湿。

飞溅的水花中,江荇之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勾过钟酩的脖子拉向自己,“暗示听不明白,情诗也听不懂,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大乘巅峰?”

明白什么?他就是太明白了。钟酩一时更委屈,“你嫌弃我。”

江荇之被这语气逗笑,“没有。”

还说没有!钟酩抿唇看着他,“那是什么。”

江荇之就轻轻吻了吻他泛红的眼角,“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和谁闹别扭?阿座。”

第70章 缘合于水

轰!钟酩脑中一片空白:阿, 阿座??什么,什么阿座???是在叫他吗?

江荇之盯着他微微震颤的瞳孔,又凑上去吧唧了一下, “不回答我吗?”

被定住的瞳孔就动了动, 转向他。钟酩仿佛丧失了语言系统,“……什么?你说的……”

江荇之好整以暇, “你说呢?”

空气安静了片刻。

一时间只有瀑布“哗哗”落下的声音,像是在冲刷钟酩的脑子。他大脑宕机了会儿, 又缓缓重启……随即猛地看向江荇之,“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江荇之故意板起脸, “在你心中, 我就是这么一个三心二意又善变的人?”

钟酩忙说, “怎么会!当然没有!”

他说得慌慌忙忙,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巨大的欣喜比落泉还要猛烈地冲击在他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羞耻——

那他在江荇之面前各种做作的表演, 吃自己的醋,和自己较劲……岂不都被江荇之看在眼里?

钟酩一张俊脸顿时憋得通红,脚趾抠紧了鞋底板:他,他好想钻回一千年前!

若时间能重来,他绝不再造作!

江荇之看着他涨红的脸,学着他之前的语调问道, “阿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呢?”

钟酩掐在他腰上的手羞耻地收紧, “你早就知道我们是一个人。”

江荇之说, “当然知道。”末了, 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 “但你自己好像并不知道。”

“………”

钟酩尴尬了几息, 又后知后觉:等等, 那他“柏慕”和他“墟剑”,终于又能合起来了!

他抿了抿唇问,“你怎么…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荇之,“离开魔界的时候。”

居然这么早就知道了!钟酩心头大震:难怪,难怪从魔界出来之后,江荇之就对他亲近了许多。他还以为是出于感激,原来是他掉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