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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民国后前任满地(16)

“我告诉你!我现在三越百货店工作,一天能赚一圆,不出十天就能搬出这个鬼地方了。而你,一个贩卖身体还要诬蔑其他清白女孩的卖.□□,就只能呆在这里,看着比你年轻漂亮的女孩一个个搬到市中心…”

黎觉予不是解释给老妓.女听的,而是解释给喇叭长屋的其他人听的,虽然澄清谎言相当困难,却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很多。

而且攻击一个嘴臭老妓.女最好的方式,不就是漂漂亮亮,优雅地从地狱搬到天堂里么?

果不其然,老妓.女听着黎觉予的讽刺,又发现自己去美发店高价盘的银杏髻被破坏后,气不打一处来。

可她打不过年轻的黎觉予,只能边落荒而逃,边落下狠话:“那你可得早点搬走,不然也不用去东京工作了,在这里也能工作。”

喇叭长屋外人来人往,喧嚣不已。

黎觉予望向窗外那些围观的,端着嘲弄眼神的,脏乎乎的异性矿工们,感到铭心寒意。

她下意识地起身,将窗户全数遮挡,又把长屋内围观的人赶出房间。

等房间内没人后,黎觉予才珍重地从枕头底下,摸出层层包裹的钱包藏进衣服里,说:“妈,今晚别睡了,我们要保护好自己。”

“还有,我不是卖.淫,也不会卖.淫,你别哭了。”

第8章 京阪梦(8) 闭眼,夜雾中歌声远洋……

黎觉予和母亲住的房间,只有三张铺席大小,照明仅靠一盏油煤灯足以。

而这间平日里能容纳黎觉予疲惫身躯的温馨小家,如今却变成了被怪物包围的死靶子。

因为一直警惕着没睡觉,黎觉予的感官被紧绷的心弦放到最大。

她能听到这间长屋的某个房间里,有人哗啦啦地拉开纸窗,然后发出一句低沉粗鲁男声。

“喂,躺到床上,把两腿打开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咚——”一声的沉闷落地声,证明男人已经进到屋子里来了。

——他们是情人吗?

——可是情人为什么不走门口?

黎觉予觉得自己的神经进入高度紧张状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她一手紧握住菜刀,一手揣住自己的钱包,秉住呼吸,留心细听屋外动静。

给他开窗的女人嘟囔了几句,然后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伴随着掌掴声不断响起。

黎觉予就这么一直睁着眼死死盯着门口,内心期盼着今夜快点结束。

过了好一会,男人应该是走了,喇叭长屋又恢复成往日瘆人、污水一般的寂静。

天终于亮了。

在亮光透过窗缝照射在黎觉予头发上的时候,在听到矿工上工的嗡嗡交谈声后,黎觉予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疲软瘫倒在床上,闭上酸涩难忍的眼睛。

“这下,终于可以休息了吧?”她囔囔自语。

当然不行啦。

10秒钟后,黎觉予就发现自己正端坐在漆黑的小屋子里,看着窗户外景象怔怔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睡晚了的原因,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天黑的幻境,一睁眼就在寒冷的夜气中临窗而坐,又凄凉又中二。

而且让她想起了那段在浴室偷偷练习声乐的时光。

黎觉予朝歪斜的高窗外望去,只见靠近物部家的河道,鱼籽聚成团一样的光着膀子帮工,正悄无声息地从船上,搬运出物部家一天所需要的粮食、衣物用品等。

平常苦力上工,搬起东西来不都咿呀咿呀乱叫的吗?

可因为这里是物部家,为了不阻碍主人们的休息,凌晨做工的工人只能紧闭牙关,枯燥无聊地闷头干活…就像她一样。

一个异国生活的人,不受待见不被优待,除了咬牙坚持似乎并无他法…

黎觉予想起自己的处境,眼眶起了许多酸意。

即使是上辈子,在尔虞我诈的大家族中过得那么不快乐,她都没有露出这种软弱表情,可现在却在普通低级的壮丁身上,得到了共情…这种心态的转变才最让她难受。

黎觉予将视线上移,想要忍住这懦弱无用的难过。

她的注意力飘忽,不经意间发现——正房三楼,夫人房间还亮着灯光,显然并没有入睡。

几乎是得到这一发现的瞬间,黎觉予就为自己的矫情,找到了很好的答案——如果将她这种不被优待的人比作丑角的话,那夫人、少爷甚至物部老爷就是这出歌剧的主人。

而一个丑角想要上位,除了得到神灵相助,最快的方法就是讨好这些主人…

黎觉予当机立断,狠狠地用衣袖擦去全部情绪,仔细回忆过去陪夫人上课时,曾出现过的曲目和唱法…她边从记忆中扣这些曲谱下来,边照模画样地效仿着出声,唱歌。

没一会,那些优美却不算很大声的音符,就从黎觉予嗓中轻柔跳出,朝夫人房间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