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璧(273)
“你已然得了。”元簪笔声音沙哑道。
乔郁朝他一笑,漂亮得灼眼,“元璧,若我为帝,定将你关在宫中,你身手卓然,我会用铁锁锁住你的手腕脚踝,”铁锁冰冷,或许会将元簪笔被束缚的身体磨出道道红痕,元簪笔并不十分白,但关在宫中,常年不见光会令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虚弱的白皙,他却低头,在元簪笔绷成一线的脖颈上轻轻一吻,“还有此处,也要用锁链锁住,但我不会用铁器,我会命最好的匠人为你打造一副精巧华贵的项圈,内里嵌入钝刺,只要轻轻一勾,你便要忍痛到我怀中来。”
世间可有什么是比生生折断不弯的傲骨更有趣,更令人热血沸腾之事?
元簪笔垂眼。
他好像若有所思,又好像手足无措。
乔郁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元簪笔的狡辩或者陈词。
可他没有。
他将乔郁唇边温柔而刻毒的笑容尽数敛去,长驱直入,攻城略地,这个吻太激烈了,其中蕴含的浓烈情绪仿佛能令人窒息。
先吻他的人是元簪笔,率先分开的人也是元簪笔。
元簪笔坐直,脊背挺起宛如最锋利坚韧的剑,他审视着乔郁,忽而道:“我非元雅,君亦言己非文帝,文帝无奈何元雅,你又如何言之凿凿,被锁入深宫中被迫承欢的人是我。”
而非你?
挑衅至此,方才的惶恐忧虑仿佛从未存在过。
乔郁的笑容愈发危险。
这才是元簪笔。他想。这才是。
元簪笔不愿理会乔郁神情,直接绕开他的手臂,躬身向下。
腰带咬开,被衔着一端扔掉。
乔郁暗自攥紧的拳头。
元簪笔仰脸,道:“好了之后还要日日掩饰,定然很不痛快。”
他全都知道!
他的腿已好了大半,若元簪笔想做什么,他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反应。
下一刻,乔郁的牙差点被自己咬碎。
元簪笔不理他,自顾自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乔郁仰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从耳后到脖子红了大片,隐隐能看见贲起的经络。
元簪笔极生疏,但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他没有羞涩回避,反而一直看着乔郁,纵然他的双颊因为缺氧被涨得通红,连眼角都染上了艳色。
乔郁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元簪笔所做的事情实在算不上光明磊落,可他就是这样堂而皇之,脊背微微弯下,线条漂亮的晃眼。
这种画面,连最最荒唐的梦中都不曾出现过。
元簪笔自觉差不多,起身,擦了擦靡湿的唇角。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乔郁。
乔郁猛地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本欲起身,却被元簪笔推倒在塌上。
乔郁反应得很迅速,但并不很坚决。
他眼睁睁地看着元簪笔坐下。
窒息令元簪笔脑中有一瞬空白。
说不出的滋味让他眼角的泪缓缓顺着脸颊淌下,可他本人的神情有是放空的。
就好像,就好像被……
乔郁狠狠吻住了元簪笔的嘴唇,将他所有能发出的声音都逼了回去。
元簪笔的泪不住地向下落。
待松开,元簪笔满面泪水,气喘吁吁。
他竭力让自己说出完整的句子,“我眼下依稀明白你对皇帝恨之入骨……”下一句却酝酿了好半天,原因无他,不过是乔郁不做人,“你不必厌恶己身,我有人证,可证明,你乃故太子之,之遗腹子。”
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恼怒,狠狠地瞪了乔郁一眼,望他收敛。
乔郁嗤笑,被看得心火更甚。
元簪笔不通风月,好像不明白,这种时候,这种反应,非但不会令他收敛,反而让他愈发放肆,看看自己到底能将对方逼出怎样的反应。
“还有你先前说我利用你,我承认,确有,”他生生咽下几乎要克制不住的声词,“三分。”
乔郁怎会不明白,先前所有,不过希望元簪笔实话实说罢了。
他怎么会不明白,元簪笔以为他对皇帝忠心耿耿,恐他最后也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元簪笔从来不说,乔郁却清楚无比。
乔郁重重咬住了元簪笔饱满的下唇,“闭嘴。”他道。
此情此景,难道是让元簪笔和他说正经事的时候吗?
第103章
半夜,装了满满热水的木桶被送入房中。
两位大人半夜沐浴,还是在一起沐浴,且在卧房中沐浴,本身就是一件不能细想的事情。
送木桶进房的侍从极有眼色地保持了沉默,甚至不敢抬头往里面看一看,纵然帐幕早就垂下,将床遮盖得严严实实。从始至终,两个侍从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待放好木桶便悄然出去。
元簪笔是被乔郁抱入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