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如此,好久不见(35)
林桑低头在沙发上把套好的被子折成被筒, 头也没抬:“没练过……纸笔还在箱子里。”
“为什么不练练?”
林桑还挺认真地想了想:“因为没有印章啊。”
辛旭:“……”这就跟问为什么人家不吃饭, 对方却回答说“因为没有人刷碗啊”一样强词夺理又迷之在理。
辛旭若有所思地瞅着穿好了鞋叉着腰审视自己的劳动成果的林桑。
黄澄澄的灯火下,扑簌簌的雨声里, 经历了一点点体力劳动呼吸还未平复的一张俏脸上碎发凌乱,扎起的马尾松松垂在肩头, 温顺的宠物似的,乖巧得很。
怎么就莫名生出一种近水楼台过期不候的错觉……
辛旭说他第二天还要早起,俩人洗洗涮涮完就早早各自歇了去。
林桑笑眯眯地跟终于有名又有实了的室友道了晚安,回屋打算关门爬床之时,心头堪堪犹豫了那么一下下——
夜已深人已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你说这卧室的门是锁还不是锁?
这种问题,还真是……
林桑努力回忆了半晌自己平时都是怎么对待这形同虚设的卧室门锁的,然后终于决定顺其自然,就让它继续这么形同虚设下去吧。
窗外的雨都还没有减弱变小的样子,林桑直到抱着被子沉沉睡着,满耳朵听得都是风声雨声噼啪声,半点屋里门外的动静都没听到。
清醒的意识弃她而去之前,她好像还在想,外面那家伙睡觉可真够老实的,连个身也不翻呼噜也不打。
一早六点刚过,尚有工作在身的辛旭就匆匆爬起。简单洗漱一番收拾妥当,他站在她的卧室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跟她打声招呼。
今儿是周日,里面那家伙肯定是要睡到日头晒屁股了才肯睁眼的。
他悄声听了听。任他折腾了这半晌,屋里果然还是动静皆无。
身为住客承蒙招待一宿,临走了还是跟主人家打个招呼吧。
他伸手在门上轻敲两声。
屋里杳杳无声。
他不死心,继续再敲。
屋里还是寂静一片。
……等在屋外的辛旭同学心中升起一点不安。
这么大的动静还没反应,里面那家伙究竟干嘛去了?
手上不自觉加了力道,隔着门扉开口唤她:“林桑,林桑?”
躺在床上的林某人正四仰八叉地瘫在被窝里,在一场许久不遇的粉色梦境里酣然沉睡。
梦里一片青翠竹林曲径通幽,有翩翩公子缓带轻裘负手其间。见其身形闻其声息,却瞧不清面貌触不及一角。
但仍心向往之步亦趋之,奔跑跌撞间,那人却似近了又远镜花水月一般。
正自愁眉不展,只听得林间有人来来回回唤她的名字:“林桑,林桑。”
她自认定就是那追不上的翩然公子,于是更奋然前行直奔那身影而去。
谁知脚下猛然一空,急飕飕坠进那无底的深坑……
床上的林桑猛地惊醒,睁眼坐起的瞬间只听见哗啦一声搅响,屋里凝滞的空气被搅起一阵波澜,打开的卧室门口站着半是担忧半是惊异的辛旭。
俩人一个尴尬一个迷茫的大眼瞪小眼。
辛旭摸摸鼻子别过脸去:“……我不知道你门没锁。”
林桑穿着自家棉布兔子的睡衣蓬头垢面地靠在床头,还没从追求美人未遂的遗憾唏嘘中回过味来。
哪知睁眼就瞧见了辛旭那张羞涩躲闪的俊脸,灵光乍现电光火石之间,梦里那个瞧不清面貌触不及衣角的翩翩公子好似瞬间就投见了真身窥见了真容。
被突如其来的非常规联想惊吓到了的林桑瞬时满头黑线。
……这这,这算哪门子春梦旖旎春光无限,明明就是欲求不满脑洞连篇惹出的乌龙尴尬……怎么就把这窝边的草楼台的月当做了好事来寻。
她觉得有点对辛旭不住,尽管只是在他看不见摸不着的脑洞里。
她看看床头的闹钟,装不在意地问辛旭:“这么早就要走了?”
辛旭点头:“嗯,我得去看看车库有没有积水,车是不是还好。”
林桑点点头,不知道又该说点啥,干脆拽了被子闷头又躺下:“那你先去吧,我还要再睡会儿。”
辛旭看着她重又埋进一摊被子里,一副要睡到海枯石烂天长地久的样子,蓦地就想起同窗时一回春游。
大家都是兴奋的早早背着吃喝零嘴等在学校,林桑同学却堪堪睡过了头迟了到。老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她顶着个鸡窝泡面头,两坨眼屎还执着地挂在眼角。
她却跟老师说,她前一天的晚上太兴奋,在床上两眼圆睁翻来覆去直翻到第二天凌晨天色发白才合得上眼,就这么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