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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东(1)

作者: 苏他 阅读记录

那时。

琮玉说着说着就困了:“你记得给我带一束花,送到后台,我会向所有人炫耀,这是陈既送给我的……”

“陈既有什么了不起的。”陈既没发现,他唇角的弧度,跟平常不一样。

“你懂什么……”

现在。

她们看着陈既,问她:“这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琮玉还牵着陈既的手,闻言身子不自觉朝他胳膊靠了靠:“我男朋……”说到一半,她停顿了一下,改口:“我老公,陈既。”

陈既还是那一句:“提什么陈既,陈既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懂什么?”琮玉说:“陈既最了不起。”

内容标签: 强强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既、琮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硬核打手和他的小辣椒拖油瓶

立意:好人一生平安

第 1 章

北京开往甘西的火车上,移动媒体正在播放一则戏曲演出,青衣演员岁数不大,但唱腔含蓄婉转,做打很有梅派的韵味。

硬座车厢里,琮玉坐在挨着过道的位置上,手捧着一个木盒,盒上盖着一本外语书。她不爱看书,只是用来盖住手里的木盒刚刚好。

火车哐当哐当,窗外的树木倒走得缓慢,戏唱完了,周围人都睡了,她没有,她眼睛很亮,一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女人。

女人被她看得发毛,翻了几个白眼,拉了拉及膝的包臀裙,把皮包放在大腿。

琮玉似乎没察觉到对方的反感,也许察觉到了,但不在意。

女人越来越毛,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地叫乘务员。细尖的嗓音让刚睡着的乘客又清醒了过来。

乘务员赶到,温柔地询问情况。

女人指着琮玉:“这丫头片子拿个骨灰盒坐我对面,还老盯着我看!我这还有七八小时才能到站,谁能受得了?赶紧给我换座儿!”

车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骨灰盒这个东西太晦气了,他们能理解携带骨灰盒上火车的苦衷,但心理上都不接受。

周围有异议的人越来越多,脾气不好的直接大声呵斥,让乘务员严肃处理,坚决不跟骨灰盒待在一个空间。

乘务员尝试跟琮玉沟通,得不到回应,其他乘客又频频施压,她没有办法,汇报给了列车长。

列车长赶来,检了下琮玉的票,她的目的地是终点站。又看了一眼周围没有商量余地的乘客,最后把琮玉带到办公席。

他看了看她压得很低的鸭舌帽,给她倒了杯水,说:“先在我这儿待着吧。”

琮玉把鸭舌帽摘下来,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还有张纸条。

列车长还没来得及看,就见琮玉敲了敲纸条,说:“在这个卡号上打十万块钱,不然我就把照片视频放到网上。”

列车长做贼心虚,听到这话脸色突变,赶忙拿起那几张照片,全是他和他情妇光屁股的画面。

他抬起头,瞪圆了眼:“你是谁?”

琮玉瞥了眼他的手机:“现在打,选实时到账。”

列车长把照片扔桌上,警惕地看看前后门:“我凭什么给你?”

“我师父是京剧大师,国家一级演员沈经赋。”琮玉话闭,列车长汗流两鬓,神情紧张仓皇无措。

照片里跟他浓兴不知宵永的女人就是沈经赋三婚娶得少妻。

琮玉说:“想想我师父在全国人民心中的声望,再想想你的前程,你一家老小的前程。想想这档子事被曝光了你会怎么死。”

列车长手拄在椅背上,咬紧牙,嘴抿成一条线。

琮玉又敲了敲那张写了卡号的纸条:“十万块钱到账,我就销毁原片,以后你想怎么跟她睡就怎么跟她睡,花点钱买个永久嫖权,很赚了。”

列车长脸红脖子粗,这话也太难听了:“你!你!这是你一个这么大点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吗?你家里没人教你吗!”

琮玉对他前半句话置若罔闻:“你家里教你睡别人老婆了?”

列车长理亏,不得已妥协了:“我没这么多钱。”

琮玉把照片收起来:“那可惜了。”

列车长拦下她,压低嗓子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是敲诈勒索!十万够判你几年了!别以为你岁数小就没事了!”

绿皮火车很慢,外头的景象都很清楚,琮玉眼看着远处雾里的山影,擦了擦他喷在自己脸上的黏稠腥臭的口水,说:“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作为一个倒插门,在外头搞破鞋,你老丈人不得要了你的命。”

列车长所有痛处都被她拿捏住了,黔驴技穷,哆嗦着手抹掉了鬓角的汗,拿手机给她转了五万:“我先给你五……”

“十万。”

“我说了我没那么多钱!”

“那不用谈了。”

列车长咬得后槽牙吱吱响,眼角抽搐了好几回,摁屏幕的手用足了劲儿,指甲盖白的发青,吞了好大一口恶心又给她转过去五万。

琮玉手机收到入账提醒,重新戴好鸭舌帽,走向她的车厢。

列车长喊她:“你这骨灰!”

琮玉没回头:“送给你了。”

列车长觉得不对劲,立刻打开了它,空无一物。

此时移动媒体上重复播放起戏曲演出,那个年轻的京剧演员,就是琮玉。列车长抬眼正好看到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

琮玉回到车厢,没带着骨灰盒,其他乘客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就没再纠缠了。

天黑了,距离甘西越来越近了,火车上的人被困狭窄角落二十多个小时,口臭、脚臭、狐臭,吃的喝的,便宜香水的气味都不藏着掖着了,趁这段旅程即将结束,全都偷跑出来。

琮玉面前桌上的茶盘子里都是瓜子皮,还有卤鸡骨头。座位对面的男人脱了鞋,脚跷到了车窗上,脑袋枕在女人的大腿,用手机斗着地主。

女人抱着他的脑袋,专心致志地给他挤鼻子上的黑头,挤完抹到座底下。

琮玉闭上了眼。

早上九点多,火车抵达终点站,琮玉把包从行李架上拿下来,甩到背上背好,朝窗外看了眼,走下火车。

出站后,她眯着眼扫了一圈站口高举的牌子,谢绝了两个酒店的托儿,走到一个靠着栏杆的人面前,敲了敲他纸板做得接站牌,问道:“吕波儿?”

男人站直了身子,拉下墨镜看了她一眼:“琮玉?”

琮玉点头。

男人把墨镜摘下来,也点了下头,“我是吕波。”说完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一遍:“你多大啊?”

“包车有年龄要求?”

吕波笑了笑:“那倒没有,就是未成年我得多担一份风险啊。”

“那走吧。”

吕波先走,给她带路,“咱们是先去酒店还是?你定酒店了吗?没定的话我能帮你,比你自己定便宜。”

“我去焰城。”琮玉说。

吕波嚼着口香糖,提议说:“焰城可没什么能玩儿的,不如我给你安排大环线?”

“我去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