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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王/十王一妃(117)

亚夫一动不动站在灵川身边,再也没了声,似乎因为过于惊讶而不知言语。

灵川在那声怒吼后,再次变得安静。他转过身背对亚夫,微微拂袖:“你该成亲了。”

淡淡的五个字,隐隐带出主人对仆人的关心。

然而,我却看到亚夫的身体明显一怔,微微后退了一步,对着灵川恭敬垂首:“王,请用早餐,亚夫在殿外等候。”亚夫忽然变得平静下来,恭恭敬敬说着话,宛如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一切只是我的幻听。他的前来只是给自己尊敬的主人送来早餐,并提醒用餐而已。

他做得那么尽忠职守,让人根本没有理由可以去辞退他,让他离开灵川的身边。

亚夫说完,没有多余话语地直接低头离开,脚步飞快,似是逃离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什么。

寝殿里只剩下灵川一人,他白色的身影静静站在阳光之下,像是在惋叹什么,又像是在沉思什么。

我一直看着他,心里对他和亚夫的关系更加好奇。亚夫看上去似是恃宠而骄,目空一切,对他人以凌驾于其上的态度。看似有恃无恐,甚至不惧怕灵川。但是,当灵川真的沉脸时,他却又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小孩,死死抱住灵川,不惜立刻降低身份,以卑微渴求的态度,留在灵川身边。

而灵川看似对亚夫所做的一切不过问,但心里却非常清楚,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亚夫不搭理我的原因。我可不认为亚夫不给我送食物是因为忘记,灵川呆,亚夫可一点都不呆,他肯定有别的原因故意不吩咐别人来照顾我。

灵川明明知道亚夫犯了过错,也不怎问或是追究,可见灵川对亚夫的容忍,这份容忍已经到一种宠溺的地步,只是灵川不怎么表现出来。可是从昨天开始,灵川对宠爱有加的亚夫忽然冷淡起来,更在今天生气了,为什么?

特别是灵川忽然说让亚夫成亲,而当亚夫听见时,立时改变了态度,直接回避成亲的话题走人了。真是奇怪,成亲不是好事吗?

我趴在石床边百思不得其解,抓了抓头,我知道亚夫对灵川的感情不一般,可是灵川对亚夫的感觉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像是喜欢,他们两个的感觉怪怪的。我是腐女,虽然从我腐女的眼睛里看出来,这两个绝对是虐心又虐身的cp。可是现实里哪有那么多男人喜欢男人啊,大多数只是我们腐女在那里瞎萌人家的兄弟情罢了。

左眼靠右眼的视角里忽然映入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我的身体一阵僵硬,哎,一只眼睛果然视角有盲区,都不知道灵川进来了。

怎么办?不知道他看见我这个样子多久了,厚着脸皮装不知道吧。

我故作刚醒地伸伸懒腰,打个哈切:“啊~~~~睡得真舒服,不知道灵川那呆子醒了没?啊!灵川王!你怎么进来了?!”我故作惊讶地发现灵川的白衣,往上看去。

灵川微微侧下脸看我,灰色的眸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听见了?”轻轻悠悠的声音像是泉水那么动听。他平和的语气让他的男声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魔力。

我眨眨眼,迷惑看他:“听见什么?”

灵川继续看我一会儿,垂眸时唇角浮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没什么。”

白白从他白袍后探出头,对我“吱吱”地叫,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眨眨蓝宝石般的眼睛,忽然从身后拿出了灵川给我的锦袋。

我一下子瞪大眼睛:“啊!白白!你这个财迷的家伙,居然偷我钱袋!”

“吱吱!”白白耀武扬威地甩钱袋,这猴子太精了!认识金子,知道那是好东西!安歌送我的金首饰他还霸占着呢!

我一下子从石床里站起,考虑到灵川是圣域的王,所以我还真没脱衣服睡,怕到时两个人撞见尴尬。

白白见我跳起,飞快往外跑,我跳上石台,从灵川身边跑过追。

白白绕着巢穴跑,我绕着巢穴追,灵川静静站在原处,呆呆看我们一会儿,缓缓坐下,继续呆呆地,看着我们……

从这天起,我正式入住圣宫。

灵川的圣宫除了亚夫可以进入,所有少女不允许进入。所以正像灵川说的,其他人不会知道我睡在灵川的床上,至多认为我睡在宫殿里某个房间里。

亚夫从那天和灵川争吵之后,变得寡言少语,只做一个仆人该做的本分。但是,他从不看我一眼,我想他是怕看我时露出杀气。

他那阴沉的样子像是我亵渎了他的王,爬上了他的王的床,但愿他不会想我对他的王做什么污秽之事。

每一天,我跟着灵川去喂河龙,然后灵川会在上午和晚饭前溜我一次。

小龙看见我们去就很高兴,估计他比灵川还闷,于是我会留下白白陪小龙。

然后,我拿着灵川给我的零花钱独自上市集买吃的,为了避免麻烦,我会戴上面纱。在上次的神棍事件后,很多人摘了面纱,特别是开门做生意的,还有的依然戴着。这是一种过渡阶段,很是正常。

在我去买食物时,灵川不会跟我去,他似是有点孤僻,而且他的银发相当耀眼,一入集市即会被人认出。作为尊者似乎连集市也不能随便去。我感觉他真可怜。

他会留在祭台这里陪河龙,然后呆呆的主人和他呆呆的龙开始大眼瞪小眼,他们会瞪好久!有一次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开始呆呆看着彼此,等我买了馒头回来,他们居然还在呆呆看着彼此。

而白白那傻小子以为这是某种比赛,居然也瞪大眼睛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跟着他们发呆。

这份呆气真是有够顶级了,简直是呆入化境了!

第十七章 扑过来

到了晚上,我就给喜欢听故事的灵川王讲述我在安都的经历,也编了一部分,隐瞒了一部分,让这个故事成为故事,而非事实。

其余的时间,我在画画。

在安都时,怕忘记安都特殊的悲凉景色,我画了很多线稿。结果灵川拿出来让我讲故事时,倒是像连环画了。

在安都最后那段日子里,我很多时候在那小亭子里画画,或是上色。我还来不及把伊森的画完成补色,他就带着那幅画走了。

有时会看着画架发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联系,我想他还是会来找我的,因为他的大部分精灵之元还在我的身体里。

画出水中畅游的鱼儿,淡淡的线条勾勒清澈的水纹。我呆呆坐在小舟之中,随着水流摇曳。不知不觉已经又过去了七天。既然没有相机,就把灵川的美景画下来。

飞舟用的能源是精灵之力,我已经学会独自驾驶飞舟。刚才去市场飞过山涧时,突发兴致想来这山下作画,把这些不惧人类,会从你面前时不时飞跃而过的鱼画下来。

它们似是知道我在画它们,反而变得装什么起来,即使飞跃过我的面前,也不再甩尾用水泼我,而是努力做出各种幽美的姿势,让我把它们画下来。

呵,这个神奇的世界,这里这些鬼灵精的动物,害我都不好意思去吃它们了。

“哗!”一条巨大的,快要跟河豚一样巨大的金色锦鲤从我面前跃过,幽美的身姿在阳光下闪耀。那一片片金鳞在水光的渲染下,更加灿烂夺目,一条晶莹的水帘被它带起,如同一串迷人的水晶。

我画下线条,那些鱼儿落下后并没离去,而是围绕在我的船边,看我作画。

我把画好的线稿拿给它们看:“满不满意?这只是草稿,上色之后会是这样的效果。”我再把画好的画给它们看。它们看了一会儿,似是满意地在我的船边游来游去。

我开心地放好画稿,仰面躺在小舟上,在这山柱之间飘荡。灵都真没,真静,真适合画画。

如果真的离不开这个世界,我想我会选择灵都生活下来。

忽的。手心传来一丝刺痛,我恍然回神地抬手,正看到手心里金色的血流正在慢慢消退,不禁有些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