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要和朕断袖(55)
晏久的头无力地耷拉在地上,手腕和脚踝被绑,身体伏在地上,活像一条巨大的毛毛虫。这条毛毛虫说:“楚国晏氏逆子久,愿为大原太子殿下鹰犬,只愿殿下为晏久复仇!”
袁曜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抖落了下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开口说道:“成王败寇,弱者,没有资格提条件。”
晏久是兖州的一个歌女,与袁曜有过一面之缘,徐岑本未将其放在心上,反倒是袁曜听见晏久此名留了一下心,说了句:“若这歌女名晏久还好,若是姓晏名久那就有意思了。”兖州地处原国腹地,据楚国甚远,晏久也是因为此在兖州放下了警惕,以真名于坊市间行走。熟知,刚放松警惕没有几天,就遇上了对政事十分精通的袁曜。
徐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而袁曜可是将晏久这个歌女彻底记下来了,不为别的,她是徐岑亲自提过的女子这一点就足够袁曜对她留心。袁曜暗里吩咐人去查了,没想到这一查便真的查出来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晏久。
那个楚国通缉的前楚国大长公主和镇国将军的独女,晏久。
第29章 摘星揽月
晏久被带下去换了套衣服, 一头泼墨般的长发以一根木簪轻轻挽起,脸颊上被沙粒擦出的伤痕简单处理过了,薄薄的涂了层药膏, 她浅灰色的眼凝视着袁曜, 微启薄唇:“殿下想要晏久做什么?”
“我要你,成为我最锋利的一把刀。”
晏久长相是典型的楚国人,和中原人有显著的区别,她眼睛颜色浅, 看人时候就跟只猫儿一样。她这样的长相, 在他身边是藏不住的。
京城里哪里最繁华,哪里最鱼龙混杂,晏久这把刀就应该在哪里。烟花之地, 秦楼楚馆,最适合晏久这朵花。
这京城最红火的青楼是袁曜近两年建起来的揽月楼,虽说规模不是最大, 但这楼里的姑娘是全京城最娇艳,汉女胡姬, 千娇百媚。若说那御花园里收齐了百花谱上最娇艳的花,那这揽月楼里便是收集齐了人世间最娇艳的女子。一处揽月楼, 便是人间千万种风情。姑娘卖身与否, 全凭自愿, 内里一片祥和, 断然没有强迫之事。揽月楼生意红火, 财路顺遂,京城中人料想它背后定有朝中大臣撑腰, 只是却没人曾经想过,这揽月楼可能是太子的生意。
袁曜年少时曾经迷过一段时间市井话本, 他只带了个内侍就偷偷溜出去,景安帝一向宠着他,只是派了人保护他的安危。这时候袁曜没少读那些本子,本子里写青楼可收集各方情报,也可迅速敛财,袁曜那时便动了办青楼的心思,直到近两年,这揽月楼才成了火候。
与揽月楼遥遥相对的是为摘星阁,若说这揽月楼是佳人,摘星阁则为才子,来来往往皆为文人,有进京赶考的举子,也有朝中大员,摘星阁门口会悬挂出诗文,一旬一换,一月更换三次,凡诗文上榜者皆会在三年内仕途有所好转,更有一举夺魁者。故此,凡是读书人,都想来这摘星阁碰碰运气。市井街巷间皆流传着说这摘星阁是贵人选拔人才的耳目的传闻。
袁曜换了身素色的常服,头发以一根雕了貔貅的乌木簪固定,穿了穹灰色的大袖褙子,又着了藏青的裳。衣料是带着暗纹的织锦缎,低调又不损身份。袁曜带着男装打扮的晏久在傍晚从侧门进了揽月楼。
揽月楼来来往往颇多朝中大员,平日为求方便便是从这小门进出。老鸨在前面为袁曜二人带路。这的老鸨不同别处,年岁也不大,约莫二十六七,正是青春大好的年纪。
“奴家名唤胧月,母亲原是胡姬,奴家随了父亲,像汉人多些。”老鸨声音引着二人向摘星楼楼顶走去。
“这摘星楼里的姑娘都是人间至宝,不是胧月自夸,这偌大个长安再没有比这出的姑娘更可人的了,咱这的姑娘,活的有烟火气,不像那别处的,明明都是为了金子,还傲的好比那广寒上的仙子。咱这的姑娘不论品行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常有远道慕名而来的公子呢。”胧月侧身对二人笑笑,说道:“今儿个二位公子可是好福气,摘星楼的生客说少也不少,不是所有生客都由奴家来领的。”
这摘星楼胧月,是个和摘星楼一样神秘而又美好的女子,分明是胡姬之后,五官相貌却看不出半点胡姬的影子,看了她只觉她这五官深得天地造化,多一分则显刻意,少一分则嫌不足。更令人啧啧称奇的则是她的手段,摘星楼上上下下几百口,来来往往的更是有许多动不得的朝中大员,这摘星楼愣是在她手里半分错漏都不曾被人发现。若是说摘星楼的姑娘们是这一场盛世大梦的皮,那这其中最重要的中心骨非胧月莫属。摘星楼姑娘们对胧月的崇拜,近乎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