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少年(87)

黄黎没有办法，只好默默守在牛小蜗的身边。

她在坟前跪了太久，浑身都已经凉透。

黄黎将牛小蜗裹在毯子里，紧紧抱着，嘴里不停地呼唤：“小蜗，小蜗，你说句话，不要吓我！”

杜珊珊和王义薄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们再次看到牛小蜗的时候，会是这种情景。

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把赛场上，英姿焕发的牛小蜗，和眼前这个目光呆滞的女孩，联想到一起。

还有黄黎，这才几天不见，他就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一脸沧桑憔悴，胡茬子青虚虚的冒出来。

这两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杜珊珊爬上炕头，伸手抓起牛小蜗的手，拼命摇晃，大喊道：“小蜗！你看看我！我是珊珊啊！”

牛小蜗一动不动，眼神黯淡无光。

“她怎么了？”王义薄问黄黎。

“爷爷奶奶先后去世，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宁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忏悔，也不肯醒来。”

“那你就任由他这样下去吗？”杜珊珊急了。

“我能怎么办？”黄黎痛苦道：“我用尽所有的办法，都不能唤醒她。”

“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啊！”

杜珊珊急的想哭，可怜的小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黄黎！”

黄启明进门来，看到杜珊珊和王义薄，吃了一惊。

黄黎介绍道：“爸，他们是我们的队友。”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黄启明对黄黎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黄黎满腹狐疑，将牛小蜗送到杜珊珊的怀里，起身出门。

走到院外，黄黎见到两个人。

一个是胡蝶，另一个是外国人，他不认识。

黄启明道：“你妈得知小蜗的情况，专门请来心理医生，你就让他给小蜗看看吧。”

黄黎看向胡蝶，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警惕。

胡蝶道：“她都这样了，我还能做什么？”

黄黎闪开身子，将胡蝶带来的心理医生让进屋。

胡蝶道：“杰克，你看看她，究竟是什么问题？”

牛小蜗依旧眼神涣散，一声不吭。

杰克仔细查看后，道：“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胡蝶大叫一声：“她得了精神病？”

“不可能！”黄黎怒道，“小蜗只不过是一时悲痛，难以接受现实，怎么可能是精神病？”

“黄黎！”胡蝶道：“杰克是我的朋友，是国外著名的精神科医生。他不会看错的。”

黄启明道：“医生，这种病要怎么治？”

杰克道：“她的情况不太乐观，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黄启明道：“你说的没错，她小时候父母出了车祸，双双离世。她在葬礼上，也出现这种情形。不过后来，她自己慢慢又好了。”

杰克问：“你们知不知道，上次是什么治愈了她？”

黄黎沮丧地摇头，他缺席了牛小蜗那段人生。

黄启明突然道：“我听她爷爷奶奶念叨过，小蜗有一个心爱的排球。”

杰克问道：“在哪里？”

黄黎赶紧翻箱倒柜的去找。

王义薄和杜姗姗一直像在做梦，他们还没有接受，牛小蜗精神出问题的现实。

终于，黄黎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一个破排球。

黄黎认出这是他们小时候，在操场上玩过的那只排球。

“找到了。”

黄黎鼻头一酸，眼泪落下来。

杰克将那个排球，拿到牛小蜗的面前。

牛小蜗缓缓抬起头，眼神随着排球移动。

“她有反应了。”杜珊珊喜极而泣，大喊道：“小蜗，我是珊珊。”

可是，牛小蜗还是没有回应杜珊珊，眼睛一直跟随着排球在动。

“小蜗！”杜珊珊大哭起来，王义薄伸手揽住她。

黄启明道：“杰克医生，你有办法治好她吗？”

杰克按按太阳穴，缓缓说道：“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想要完全治愈，恐怕需要很长时间，而且……”

黄黎道：“花多少钱都可以，只要能治好她。”

胡蝶看了他一眼。

杰克道：“不是钱的问题，她最好换个环境。”

胡蝶道：“你想把她带走？”

杰克道：“我在摩斯州有自己的疗养院，那里更适合她恢复。”

黄黎眉头紧锁，问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杰克摇头。

黄黎问：“要去多久？”

杰克道：“最快也要一年，还要看她的恢复情况。”

黄黎跌坐在椅子上，感觉世界，轰然崩塌。

黄启明反复问杰克，关于牛小蜗的病情。

胡蝶恼火道：“你究竟是信不过他，还是信不过我？”

黄启明被胡蝶噎的无言以对，缓缓道：“胡蝶，如果你敢拿这件事说谎，我和黄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