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少年(62)

三天后，杜国安宣布封闭训练，备战全国大赛。

黄黎和牛小蜗在封闭集训前，最后一次与家人通话。

刚刚关闭的视频电话，还停留在爷爷奶奶微笑的画面上。

牛小蜗紧咬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良久，吐出一句：“奶奶瘦了！”

黄黎道：“奶奶的病必须要做手术了。”

牛小蜗道：“做了手术，奶奶就会好吗？我怕——”

“别怕！为了你，奶奶也会好起来的。”

“嗯，奶奶刚刚还说要看着我穿上婚纱，当新娘子。”

黄黎将牛小蜗的手，握在掌心，缓缓道：“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好！”牛小蜗含泪点头，她好害怕奶奶等不到她嫁人的那一天。

集训期间，训练强度很大，异常艰苦。

黄黎和牛小蜗只见过寥寥数面，每次都是隔得远远的。

明明两个训练场地就紧挨着，他们却没有机会说说话，只能在训练的间隙，远远地看一眼彼此。

从早到晚，训练，吃饭，睡觉。

简单的生活，不断重复。

疲惫的身体，屡屡叫嚣着罢工，可是一想到教练和队友都在坚持，牛小蜗就自责不已。

球场上的杜珊珊，战术安排成熟稳重，又不失灵活机动。

与生活中那个任性粘人的小丫头，完全判若两人。

果然是杜教练的女儿，骨子里透着对排球的狂热。

牛小蜗从来没有看到过有哪一个女孩，和杜珊珊一样，那样热衷于训练和比赛。

即使在场下瘫成狗，只要一上场，就精神抖擞，像打了鸡血一般。

牛小蜗终于明白，杜国安为什么让自己女儿当队长，这才叫「举贤不避亲」。

杜珊珊像一个热辣辣的小太阳，只要她在场上，就能照亮全场。

她活力四射，无论是顺境逆境，都能保持斗志。

休息时，牛小蜗坐在场边，盯着杜珊珊出神。

“想什么呢？”杜珊珊走过来，笑着甩了牛小蜗一把臭汗。

“想你呢。”

“骗人！我看是想黄黎呢。”

“我才没有。”

“那你说说，想我什么呢？”

“想你为什么这么有精神？我都快累趴下了。”

“哈哈哈！”杜珊珊大笑几声，接着道，“我爸说，我抓周时，抓了个排球。大家都认为我就是为排球而生的。从那以后，我爸就决定培养我成为排球国手。”

“排球国手？这么说，你的目标是进国家队？”

杜珊珊郑重点头道：“嗯，我的理想就是进入国家队，拿世界冠军。所以我期待每一场比赛，渴望赢得每一场胜利。”

“真好！”牛小蜗由衷赞叹，杜珊珊才是真的热爱排球。

想想自己，牛小蜗自惭形秽。

“小蜗，你有什么理想？”

“理想？”

牛小蜗说不出口，她只想挣钱。

看着杜珊珊，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以前看不起唐可儿为了出名打排球，可是现在，她为了挣钱打排球，与唐可儿有何不同？

五十步笑百步，她很惭愧。

在她看来，无论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都是对排球的亵渎。

杜珊珊看着牛小蜗微微变换的脸色，奇怪道：“你怎么了？”

牛小蜗笑笑，道：“没什么，突然觉得你很伟大，值得敬佩！”

“呵呵！我没听错吧？偶像，你可是我的偶像啊！你佩服我？”杜珊珊不可置信。

“我何德何能，做你的偶像？”

第47章 最初的梦想

杜珊珊道：“能接好我发的那三个球，我就佩服你。还有，你发的那两个球，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惭愧，其实我进球队，动机不纯。”牛小蜗坦白地说。

“什么叫动机不纯？你为什么来这里？”杜珊珊突然严肃起来。

“为了挣钱！”

“呵呵！你开什么玩笑？挣钱谁来这里，都去私人会所了。这里工资那么低，你能挣到什么钱？”

杜珊珊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是，黄黎说……”

杜珊珊道：“黄黎跟你说，来大禹能挣大钱吗？”

“呃——”牛小蜗语塞，黄黎好像也没有这么说过。

“你上当了，大禹又苦又累，工资还低。”

“那为什么大家还要来这里？”

“来这里的都是热爱排球的人，为了理想，说的再伟大一点，想为国争光！”

“只有真正热爱排球的人，才能体会在国际大赛中，代表国家赢得冠军，是一种怎样的荣誉。”

“荣誉？”牛小蜗喃喃自语道，“很重要吗？”

杜珊珊道：“不是很重要，是非常重要！”

牛小蜗不能理解，杜珊珊口中的国际大赛、输赢、荣誉似乎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