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少年(24)

沈涛一句话结束话题。

宋宁从东侧门进宿舍楼，经过黄黎的门口，忍不住朝着虚掩的门里望了一眼，不知道这对小冤家，究竟怎么样了？

黄黎费尽心思，想留住牛小蜗，可是牛小蜗却一门心思，想要离开。

试用期间，如果牛小蜗有任何一次考核通不过，都会被淘汰出局，这是俱乐部最初定下的规矩，即便是黄黎也不能违反。

黄黎捏造违约金的事，哄骗牛小蜗。如果她知道自己被骗了，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追女孩追得这么辛苦，斗智斗勇，步步为营，估计也只有黄黎，这个名不符实的富二代了。

宋宁停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终于松口气，悄悄离开。

房间里，牛小蜗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黄黎吃得饱饱的，大喇喇地仰躺在牛小蜗身边，拿着手机刷来刷去。

“黄黎，我喜欢你。”

黄黎的手机里又响起了那段语音。

牛小蜗听了，立刻炸毛：“你怎么还留着呢？赶快删掉！”

“不删！我还要留着它助眠呢。”

“你有病吧！”牛小蜗道，“自己对自己表白。”

“谁让你不跟我表白，我只好冒充你，感受一下了。每天晚上我听到这句话，都能做美梦呢。”

“变态！”牛小蜗骂道，“黄黎，你是不是疯魔了，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该看心理医生的是你吧。整天口是心非，不知所云。”

“谁口是心非了？”

“口口声声地说要离开俱乐部，关键时刻却那么拼。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你说梦话呢？我这次是失算了，没想到倒数第一那么差劲。我发球零分，都能超过她，还真是奇迹！”

黄黎看着牛小蜗道：“发球零分？你怎么做到的？”

“我故意的，早点被淘汰，早点摆脱你。”

“说谎，你发球时的眼神，明明那么认真。为什么会失误？”

“我……”

“你小时候发球都已经那么厉害，现在就算闭着眼睛，也不可能发球零分？”

“我那是……”

“别想骗我说你那是装的，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黄黎起身靠近牛小蜗，微眯双眼：“告诉我，高中时为什么退出排球队？”

牛小蜗紧咬下唇，那些不愿回忆的往事，在脑海里盘旋着，差点冲口而出。

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牛小蜗哭了。

看到牛小蜗的眼泪，黄黎心慌意乱，双手抓住牛小蜗的肩膀，急切地问：“小蜗牛，你怎么了？”

牛小蜗突然间情绪崩溃，哇哇大哭起来。

黄黎彻底慌了，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惹得牛小蜗这样情绪激动。

牛小蜗嚎啕大哭，黄黎手足无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黄黎反复追问，牛小蜗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趴在沙发上哭个不停。

黄黎无奈，只好走进卧室，拨通冯小米的电话。

“小蜜蜂？”

“怎么了，少爷？”冯小米语带戏谑。

“我有事问你。”

“说！”

“高中的时候，小蜗牛为什么退出排球队？”

“她没跟你说吗？”

“没有！”

“既然她没说，我也不能说。”

“小蜜蜂，你快告诉我。我刚问她，为什么发球失误？她突然就哭了，什么也肯不说。”

冯小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她有心理障碍，解决不了的话，她永远也发不好球。”

“什么心理障碍？”黄黎问道。

冯小米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

黄黎呆呆地看着手机，突然一条来自冯小米的消息，蹦了出来。

“恐惧。”消息只有两个字。

“恐惧？”黄黎喃喃自语，不明白牛小蜗究竟恐惧什么？

黄黎走出卧室时，牛小蜗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丫头真是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能睡得着。

黄黎轻轻扳过牛小蜗的身体，看到她脸上还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

一向要强的牛小蜗，居然哭成这样。

究竟是什么伤心的往事，让她这么难过？

黄黎看她睡得沉，不忍心叫醒她，轻轻地将她抱到卧室，放在床上。

也许是考核的活动量太大，牛小蜗累得狠了。

也许是她神经紧绷的太紧，骤然断了，她难以承受，躲到梦里去了。

牛小蜗眉头紧蹙，黄黎忍不住伸出手，想要为她抚平。

牛小蜗睫毛微动，黄黎的手停在半空中。

“别走，别离开我。”

牛小蜗的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嘴里含含混混地说起了梦话。

“我不走，我不走。”

黄黎抓住牛小蜗的手，紧紧握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