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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赋(前传)(57)

作者: 笔砚苍生 阅读记录

两名带刀侍卫身姿笔直,一动不动,站成两株生长庭前的白杨树,杂乱浓黑的眉上凝了冰晶。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府,容策负手离去,见仁拍拍侍卫的间,笑眯眯道:“兄弟辛苦了,收拾家伙关门,赶明儿我请你俩喝酒去!”

侍卫抱拳回应,“大人客气了,职责所在。”

容策朝自己的居所走去,行至一半又鬼使神差转身往凝秋居走去。

秋宁居内灯火通明,桌上六瓣莲花烛台里燃着红烛,程念拿着一把剪子,细细地修剪多余的灯花,火光明灭不定。

烛光深深浅浅映在她白皙的脸蛋儿上,灿灿似夕阳染玉山,眼眸明媚似清波浮碎金,一头乌发早已泻下侧束于胸前,越发显得她眉眼清丽。

这让容策想起雪茫茫的梅岭上,北风乍然吹落枝头的梅花,在冰天雪地间扬起一片绮丽。

极美。

他站在窗外看了片刻,转身欲走,一道清越的嗓音从窗缝里飘出来,“侯爷寅夜大驾光临,何不进来坐坐喝一盏热茶?”

容策顺势抬起手挡在唇前哈出一口气,酒味甚浓。

咳嗽一声,故作漫不经心道:“不必了,本侯明日再来。”

“站住——”

吱呀一声,窗牖被人推开,程念立在窗前似笑非笑看着他,故作叹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定江侯,竟然怕我一个小女子。”

容策双眉微扬,嘴角噙着一抹笑,“说本侯怕你?”

程念耸肩,“那你为何不敢面对我?在心虚什么?”

面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容策心想这小女子越发胆大了,决定给她施以颜色,遂两步行至窗前,垂眸看她,“本侯对你心虚?笑话!”

程念微微倾身,凑过鼻尖嗅了嗅,闻不到一丝酒气。她微微扬起下巴,抬眸与他对视,“好了,你回去吧。”

容策赖着不走,“没闻到什么?”

“证据已经被寒风洗干净了,我还能闻到什么?今日暂且放你一马。”

“本侯还需要你放一马?”

他俯下身半探进窗内,指尖指着自己的唇,不怀好意地笑道,“这里还有残留的证据,你闻一下。找到证据后,狠狠教训我一顿。”

每当他用这种温柔而又挑逗的语气说话时,程念便知道他又要做坏事了,方转身欲逃便一只手拽出回去。

两人鼻尖相隔不过尺寸之距,温柔的气息互相喷洒在对方脸上,痒酥酥的。

他坏笑着凑近,抵住她的额头,习惯地亲吻她的鼻尖,缓缓下移印上她莹润的唇,辗转来回,攻城略地,细细品尝玉唇里的琼浆玉液,甘之如饴。

吻了许久,程念极度缺氧,双手软绵绵搭在他双肩上,颇有几分欲迎还休的意味,整个人好似被妖孽吸走了神元,浑身无力。

哐当一声响,铜盘摔地,热水四洒。

玉春双手悬空,呆愣愣看着窗边那两人亲密之举,眼珠子似要瞪出眼眶外,兴奋与羞涩交织成一张大网蒙在那两人身上。

香儿受凉了,睡到半夜喊冷,她骂骂咧咧起身去厨房烧热水灌汤婆子,路过凝秋居前院时见里头还燃着灯,便进来看看,没想到碰上了这等令人羞涩的好事!

玉春的脚仿佛生了根,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一时不知是该回避还是继续看。

程念在她的炽热的注视下脸色胀得通红。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容策却像是无事人一般,眼风漫不经心扫过玉春,而后轻轻掰过程念的脸,微笑,“别管她,我们继续。”

程念一愣,继而耳尖发烫脸色发红——好无耻的家伙!

玉春咽咽口水,丝毫没有要回避的觉悟,看得津津有味——好不要脸的人呐,好喜欢,嘿嘿!

容策不在乎,玉春喜热闹,两人皆是脸皮厚的主儿,倒弄得程念里外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论厚脸皮遇上厚脸皮。

第29章 行行重行行(四)

元征元年,凛冬散尽,积雪消融;阳和启蛰,万物皆春。

春风过境,将苍茫大地裁出一片万紫千红,盛安城外洛水潺湲,犹如玉带一般绕城流转。

河堤种植一排柳树,嫩叶初生,柳枝柔软,似少女身上的绿色鲛绡披帛,随风冉冉舞动;茵茵草地上冒出一片野花,红的黄的紫的白的散落其间,沿着河堤行走,仿佛置身于七彩云霞之间。

洛水边,有三三两两小娘子挽着手提着竹篮去采花;有落魄书生对着洛河感慨万千;有情窦初开少男少女沿着河边缓慢游走,扭捏羞涩;更有富贵人家出门踏青,泼墨山水玉屏圈出一大块空地,一家人围坐里边品茶吃糕点……

三月里来梨花似雪筛,放眼望去漫山一片白茫茫,空中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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