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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赋(前传)(22)

作者: 笔砚苍生 阅读记录

自打程念在府中稍稍有些地位之后,暗里也帮衬着玉春和香儿,两人倒也清闲了不少。许是府里的珍宝多得堆不下了,容策也总时不时赏赐她一些锦缎珠宝,她留下一些拿去当了钱存下,剩下也都给玉春和香儿分了。

受人羡慕的同时也遭人记恨,有一些诋毁、酸溜溜的话“不小心”传到容策耳里,容策倒是不以为意,淡淡道:“自己靠本事庇佑身边人有何不可?若那群长舌妇也使出点法子让本侯刮目相看,本侯也保她一世富贵。”

转头,又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安慰程念,“别太在意旁人的话,她们有嘴,不一定有脑。”

程念只是笑笑——她又怎会在意这些无关痛痒的言论?

玉春将托盘放下,哈气搓搓手,无奈道:“香儿那懒鬼,今早转出去指挥旁人洒扫一番别苑,回来便窝在房里烤火不肯出来了!阿念,你可得好生教导她一番,不能因为有你这株大树庇佑着便忘了做奴婢的本分,若是侯爷怪罪下来,岂不是给你招惹了麻烦?”

程念道:“无妨,侯爷不会怪罪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见仁的声音,“程姑娘,侯爷唤你去书房一趟,有要紧事相商。”

出门前,程母给她披上亲手缝制的雪色毛绒绣红梅纹披风,叮嘱道:“自打我们娘俩住进侯府,侯爷三天两头又是送补品又是送绸缎,这怎好意思一直承人家的情?咱们虽然清贫,但是也要适当还一下礼。”

程念点头应下,“娘,女儿知道的。”

她撑着一把青花油纸伞挡雪,随见仁绕过九曲回廊,转过雪色千重,然后踏上鹅卵石铺就的幽径。

小径周围翠竹绿意盎然,一片生机。竹叶堆白,青花油纸伞一角掠过叶尖,白雪簌簌便落下,洇湿了小径。

踏上台阶,便见红木雕花门扉微敞,程念收了伞,与见仁一道进屋去。

“侯爷,可是边疆又有什么要紧战报?”素手轻整斗篷,身上的寒气悄然被屋内暖气冲散。

容策斜斜靠在太师椅上,身前书案上放着三壶酒,此酒程念有幸常过一口,极烈,乃合春楼的“剑南烧春”。

容策将手中把玩的鎏金雕连理枝纹青玉杯搁置在桌上,上下打量她一遍,语气微妙,“你这斗篷哪里来的?太——”

程念就知道他没好话,忙道:“是我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

容策抿了抿唇,硬生生将那句“太俗了,与你不配”憋回去,改口道:“还绣了梅花,好看,挺配你。”抿了抿嘴,又道:“以后缺衣物,让思美人阁裁几件送来就好,不必劳烦令堂亲自动手,伤手。”

雪色斗篷上精绣一枝栩栩如生的红梅,程念格外喜爱,笑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亲手缝制的衣物,自是比世上最华丽的衣袍都珍贵。”

“是么?”他感慨,“本侯出生时母亲就去世了,倒是没穿过母亲缝制的一针一线,无法与你感同身受。”

程念一愣,心中涌上愧疚——自己沉浸在母爱里,却忘记了容策的身世。

抬眸看他,却见他面色坦然,眼里只有感慨,并无其他多余的情绪。

他向来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脱于物外,世间一切都不曾入他的眼。他喜笑,偶尔蹙眉,会不悦,会冷淡,却独独不会露出难过伤心的情绪。

真的不会伤心吗?

不知怎的,程念酝酿的一番安慰说辞到了嘴边却黏成了浆糊,怎么也开不了口,索性转移话题,“侯爷方才说有什么要紧事?”

容策一脸坦然装糊涂,反问她:“什么要紧事?不是你找本侯有事?”

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程念道:“不是见仁兄说侯爷找我有要事相商?”

容策转眼看向见仁,语气似有深意“本侯什么时候说有要紧事?”

见仁被他捉弄惯了,曾吃了不少亏,他当即反应过来,挠挠头道:“主子没说找姑娘要紧事啊?噢,我想起来了,是我方才打盹做梦,梦见主子找姑娘有要紧事,生怕耽搁了,醒后迷迷糊糊就去找姑娘了……都是我的错……”

见仁已经做习惯了替主子背锅的差事。

主子想见程姑娘就是要紧事!不过,主子昔日流连花丛,却不曾触碰任何一朵花,难道现在换口味了,喜欢清淡一点的?

他摸摸下巴,悄悄打量着程念——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程念:“……”

离开书房时,程念回眸看一眼桌上的酒壶,叮嘱道:“小饮怡情,大喝伤身。侯爷万万保重身体,饮酒适量。”

容策又自顾自斟了一杯,“你有你的快乐,我有我的,少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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