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星星会唱歌(119)

谈礼同不悦道:“你陪我去不就知道了,那么啰嗦。预约在下午两点,人民医院,你吃了饭就去榕庭居找我,然后从那边出发。”

谈韵之道:“别那么啰嗦。我昨晚喝了酒,今天不能开车。你留下来吃饭,吃完我们一起走。”

谈礼同不容辩驳丢下一句,“就这样,一会见了”,然后开门走了。

谈韵之:“……”

*

徐方亭间接得知消息,连谈礼同没透露检查项目也一清二楚。谈韵之把她当树洞似的,倒灌了许多信息。

徐方亭只能顺着意思问有什么她能帮忙,要不要开小灶煮饭之类。

谈韵之那会埋头吃饭,说不用,她看好谈嘉秧就好。

下午四点多,谈韵之还没回来,迟雨浓先过来了。

她今天给七八个全职太太上插花培训,下班早,顺便把今天的作品端来他们家——迟雨花艺的花束几乎是整个家唯一的装饰品。

迟雨浓往餐桌上稍稍整理花枝,忽地神秘兮兮问:“小徐,我弟有没有带过女生回家,或者带小秧出去见过某一个?”

徐方亭又想起谈韵之大学宴上那个穿挂脖连衣裙的女生,心里依然不畅快,像堵满沙子。

“我在家的时候没见带过回来,如果我休假、或者带谈嘉秧在外面见,那就不清楚了。”

谈嘉秧还分不清人和物的概念,区分不了“什么”和“谁”的问题,复述对他来说还有一段距离,根本无法从他这里打听情报。

“有什么、情况吗?”

“他不是答应赔我一管新口红吗,但是那天给我那会儿,我看到袋子里面有两管,”迟雨浓还伸出两根食指敲空气,“我问他送给谁,他说反正不是送给我。关子卖到底,你说气人吧。”

徐方亭愣了一下,说:“我知道送给谁。”

迟雨浓讶然盯着她,那样子差不多要捂住嘴巴。

徐方亭点点头,“送给垃圾桶了,他还削铅笔一样,一片一片削进去,看样子应该是昨晚扔的。——我没变态到翻他垃圾啊,是看垃圾少,想直接倒进另外一个桶,才发现口红在昨晚的垃圾下面。”

她斟酌是否揭开谈韵之借酒消愁睡大门口的秘密,此事能更好呼应削口红一举,坐实谈韵之失恋的事实。

有家不能进实在狼狈,换位思考,她也不希望别人肆意传播,只泛泛总结上文道:“估计挺解压的吧。”

反正她解压了。

迟雨浓冷笑道:“我就知道有名堂!估计受挫了吧。”

徐方亭疑惑道:“雨浓姐,你那么关心他的恋爱状况吗?”

“废话!他情况多特殊啊,小小年纪带着一个三岁小孩生活,”迟雨浓说,“我肯定好奇什么女生才会看上他,会不会怂恿他把小孩全部丢给阿姨带,你想想啊,一般年轻女孩哪个会想当后妈呢?再怎样小秧也是我外甥,我得替他着想。”

迟雨浓等于督导一般,监督谈韵之履行监护责任。至于谈韵之能不能从恋爱里得到幸福,她不管,小孩最重要。

“不过也许他找一个后妈型的也说不定,既能谈恋爱,又能顾家,”迟雨浓揶揄道,“女人太容易乐于奉献了。——他其实蛮幼稚的,估计会找比他成熟稳重的女人,嘿,说不定是什么有夫之妇,被拒绝那真是太正常了。”

迟雨浓的一通天花乱坠的分析,给徐方亭提供另一条解读谈韵之的思路,也许谈韵之的真实想法能命中其中一两点。

她隐隐觉得谈韵之不会这般功利,又担心美化了他。

门外响起指纹锁开门声,徐方亭和迟雨浓立刻噤声,异样的安静引起来人怀疑。

谈韵之边脱鞋便边问:“你们在干什么?”

“等等,别进来——!”

迟雨浓伸出手掌,从自己的挎包中翻出一个小喷瓶,摇了摇,避开谈韵之脑袋就是一顿狂喷,周遭空气翻出淡淡花香。

谈韵之往自己手腕闻了闻,不是消毒水,当下抗议道:“那么骚包干什么,我又不用香水。”

迟雨浓说:“这不是香水,是我秘制的‘驱邪喷雾’,你刚从医院出来,这是个入门仪式。”

谈韵之头一次经历进自家门还要行别家仪式,但看徐方亭忍俊不禁,连谈嘉秧也好奇围过来,登时放弃那点无谓的计较。

迟雨浓满意地收起喷雾,问:“你爸怎么样了?”

谈韵之顺便进厨房洗手,也恨不得把一身花香洗掉,道:“住院了,我回来拿点东西。”

迟雨浓讶然道:“什么问题,那么严重?”

谈韵之没有什么心里负担,反正躺在床上的不是自己,挑了一个安全的词眼照顾两位女士,“菊花科的问题,要做个小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