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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78)

他又问:“我能先见见么?”

“行啊。”她满口答应,“很方便,明日就可传他到凤鸣殿。”

说罢,她朝他凑了凑:“阿初哥哥,我立了元君,你会不高兴吗?”

“怎会?”他嗤笑,好似觉得她的疑问很没道理,“你早该另立元君了,再生几个皇女。”

“我也这么觉得。”她抑制着笑附和他,转而吩咐素冠:“去传膳吧。”

素冠应声而去,她假作没有察觉他的低落,坐在那里安静品茶。

不过多时,晚膳就端了进来。大熙朝分案而食的礼数在虞谣与席初重新熟悉起来后就维持不下去了,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凑在一张桌边一起用,觉得离得够近吃饭才热闹。

今日这顿,却是罕见的凑在还冷冷清清。席初的话变得很少,连吃的都少了。虞谣看着不大忍心,几次想直接告诉他,转念又还是忍了下来。

他这个人,是把君子之风刻进骨子里的,看他吃醋好难得,以后大概更没机会了。就这一次,让她胡闹一下。

是以虞谣没太与他搭话,也没管他吃多少。这样的“冷淡”看起来倒也不会多奇怪,因为她时常很忙,用膳时若正想着别的事情,多半也是顾不上和他闲聊的。

入夜时分,他们又各自沉默的入睡。席初自从身子渐渐养好后大多睡得不错,今夜也入睡极快。

睡意渐深,混乱的噩梦却席卷而来。

他梦见他们近来的情投意合,画面一转,就看到新任元君身着吉服的背影。

他怔忪地走过去,行至近前,元君正好转过身。

竟是卫玖!

他愕然往后退去,忽觉背后有人又匆忙转身,不及定睛,一记耳光迎面打下来。

“他入宫时日再短也是元君,你是什么东西?你是杀了朕元君的凶手!”

这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她还说:“你既非要论个情分高低,朕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元君是朕自己喜欢的,你——是母皇赐进东宫的,别忘了你的身份。”

“阿谣……”他在梦中茫然地看着她,茫然看着重现眼前的一切。

一丝清醒让他觉得这不大对,却又辨不明究竟何处不对。他只得怔怔地看着她,直至她挽着“元君”的胳膊,并肩离开。

“阿谣!”他疾步跟去,一声声地喊她,“阿谣……你别这样……”

可宫人们很快涌来,死死将他阻住,押跪在地。

“阿谣……”他呼吸急促起来,睡在身边的虞谣蓦地惊醒,侧耳一听,忙凑过去:“阿初哥哥。”

他却醒不过来,一味地急喘着气,口中呢喃着唤她的名字。她滞了滞,抬手一抚他额头,觉得发烫,扬音急唤:“来人!”

这一声动静不小,继而宫人们鱼贯而入也有声响,席初惊醒过来,恍惚地望向她,眼中残存的惊惧一分分淡去,转而变得惶惑:“怎么了?”

“……你发烧了。”虞谣道,接着吩咐宫人,“去传太医来。”

宫人们应声,席初撑坐起身,迟钝地回忆起方才的梦境。

梦是假的,可他心中的不安是真的。他知道她已给了他一份担保,且在礼部有了记档,她除非舍掉名声不要,否则就没有食言的余地。

只是,从前留下的伤太深了。他一时被梦魇住就走不出来,现下仍有几许后怕。

接着,他注意到窗外。

窗外的天色已蒙蒙见亮,他便是不被惊醒,也差不多快到起床的时辰了。

他一把攥住虞谣的手腕:“我跟你去凤鸣殿。”

“……去凤鸣殿?”虞谣浅怔,他滞了滞:“上元之前……你都不上朝,我去凤鸣殿,行吗?”

他不想看她起身离开。怕她一走就会像梦里那样,他追也追不上了。

虞谣却想起昨晚说的“去见元君”的事,心下顿时愧悔,想了想,唤来素冠,低声耳语了几句。

席初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觉得她脸色不大好,神情变得小心:“阿谣……我不去也可以。”

听他退让得如此之快,虞谣涌起一股久违的心疼,强自一笑,在他侧颊上一啜:“别去了。我都不去,你过去做什么?咱们一起再启延宫待着嘛。”

席初松了口气。

领命退出寝殿的素冠不多时又折回来,手里多了一只四四方方的木匣。虞谣将木匣接过,转手交给席初。

席初怔然不解:“这是?”

“你不是要见日后的元君?”她平静道,“自己看吧。”

他呼吸凝滞,盯着眼前的木匣,心下不由自主地猜起了里面装的是记载家世的典籍还是画像。说起来要见未来元君的事还是他昨日主动提的,此时却突然胆怯,迟疑良久,也没有底气将木匣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