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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女尊宫廷文(33)

“这样啊。”虞谣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因没问出有用的东西而有些失落。她轻轻啧了声嘴,见他神色仍紧张着,莞然一笑,“我随便问问,你别慌。有事想请教席玥你自便,只是她平日还要办差读书,别平白耽误她的时间。”

“好……”虞明骤然松气,笑了笑,“姐姐是真不与席贵君计较了?”

“不计较了。”虞谣淡淡翻起了奏章,状似随意地改了称呼,“就像你说的,你姐夫没那么善妒。”

“你姐夫”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直让虞明不敢相信,告退时脚下都在飘。虞谣自顾自又忙起来,心里虽记挂着要再去见席初,却无奈一忙就忙到很晚。

待得放下最后一本奏章,她起身就要往启延宫去。心念忽而一动却又改了打算,侧首吩咐素冠备水,悠哉哉地沐浴更衣之后才着人备轿。

如此一来,她到启延宫的时间就更晚了些。殿门处的宫侍见圣驾忽至好生一愕,慌忙见礼,小心地禀道:“贵君……已睡下了。”

“让他睡就是了。”虞谣半步不停地径直往里走,宫侍们无不提起心弦,皆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虞谣行至寝殿门口信手推开殿门,歪在门边值夜的阿晋倏然惊醒,慌忙叩拜:“陛下圣安……”

“你退下。”虞谣淡声,遂移步入殿。阿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壮着胆子想要跟上,被素冠一把攥住胳膊。

阿晋失措地抬眸,素冠一睇门外,轻道:“没事,退下。”

阿晋闻言颔了颔首,终是向外退去。席初听到方才的问安声便醒了,起身揭开幔帐:“陛下?”

不及他见礼,虞谣已坐到床边。她偏头看着他,沉息:“问你件事。”

席初屏息,静静看着她。

说着手中那方狭长的木匣一递:“朕给席玥一方墨,你为什么不让她用?”

席初滞了滞,伸手将木匣揭过,揭开盒盖见是那方御墨,淡然笑笑:“御用之物,她用不妥。”

言简意赅的八个字,解释得从容不迫又敷衍不已。他想她是来借题发挥的,他原没料到会这样快,缘由又寻得这样不走心,却也并没有太多意外,因为她总归是厌恶他的。

虞谣板着脸:“一块墨而已,哪有这么多规矩,朕倒是头一次赏了人的东西被退回来。”

席初垂首:“陛下恕罪。”

这四个字他最近三年总是在说,可每每说完她总是会降罪。

“罢了。”虞谣撇撇嘴,“记了档的东西,朕往回收也不像样。你既拿了墨给她,这块你就留着用好了。”

席初一怔。

她锁眉扫了他两眼:“下次别这样了,原本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这样一弄,倒好像朕蓄意坑她。”

席初眼底闪过一抹讶色,颔了颔首:“诺。”应话间心念微动,他若有所思地看看她,启唇,“这墨臣侍库中还有几块,是陛下从前赏的。陛下若是准臣侍用,臣侍就一并拿出来用。”

说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摸不准在打什么算盘,却不喜欢这样的悬而未决,无论是怎样的算盘他都想推一把。

虞谣听得心里五味杂陈。

一时欣喜于他竟主动提了要求,转而又怒骂从前的那个“她”欺人太甚。

——他不让席玥用这御墨,她还当这是多了不起的东西。听他这样说她才知原来他从前也用这东西,如今是被她打压得不敢了。

虞谣无声地吸了口气,按住心神:“用呗。好好的东西,何必平白放着?”

他听出她刻意的轻描淡写,颔首一哂:“诺。”

而后两人都安静了片刻,他迟疑道:“陛下还有事?”

“没事了。”虞谣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心跳快起来,便别开眼睛,站起身,“你睡吧。”

席初低眼:“恭送陛下。”

虞谣不语,回身贴心地帮他拢上了床幔。自己却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屏风后,悄无声息地褪了外衣。

宫装繁复,衣袍摩挲声虽然很轻,在夜晚的安寂中却也总能听到几许。席初隐约闻得几分声响,迟疑一唤:“阿晋?”

虞谣立时屏息不动,席初只道是有宫人在收拾什么,便也没再追问,阖目睡了。

然而过不多时,幔帐又忽而被揭开。他蓦地睁眼,她看着他:“你往里面睡些。”

他僵硬一瞬,木然地往里挪。

虞谣好整以暇地在落座、躺下,直至她盖好被子,他仍僵着。

她气定神闲地看着他:“怎么了?”

席初薄唇轻颤:“陛下要睡这里?”

“不然呢?这么晚了。”她说着顿声,看看他,反问,“怎么,许你睡凤鸣殿,不许我睡启延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