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鹤归(66)
“可是我在乎,陈止你找别人吧,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我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这辈子都不会。”怕他再问,季洲又继续扯谎,“你可以理解为,我不喜欢男人。”
陈止眯了眯眼,将手搭在她头上:“你当我傻逼?”
“不喜欢男人那你刚才害羞什么?”
季洲咬紧嘴唇:“你不要再问了……”
季洲低下头,陈止猛然间凑近她,欺身吻了上来,他咬着她的唇,连牙齿都磕了进去,以一种猛烈的占据状态。
急风骤雨般的强吻让她明白,有人天生就是头狼,热吻如火烧。
季洲不知道挣脱了几次,也没挣扎出来,直到他亲够了,才将她放开。
少年皮肤白,双眼皮褶皱很好看,也含着沉沦的欲色。
陈止的呼吸声逐渐加重,眸色黑沉沉的,她嗅到危险而逼仄的气息,往后退了一步,陈止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唤她的名字:“洲洲。”
空寂的月光照进来,勾了一地苍凉。
“你不了解我们这种人的人生,”少年一字一顿,望向她的神情悲凉,嗓音沉哑,“要么爱,要么死。”
她整理好衣襟,站了起来:“你还是经历的太少,如果你经历多了,就会明白爱情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我会向你证明,”少年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可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第三十章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究竟喜欢还是不喜欢,季洲也不知道,感情的事向来不讲道理。
她早就不像之前那样抗拒陈止,愿意陪他回家,担心他的病情,甚至还能坐下来,好好说句话。
自从那件事之后,季洲跟异性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尤其是肢体的碰触,更加不可能。
然而陈止亲吻她,她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气愤。
还能心平气和跟他讲道理,虽然他不会听。
他给过她最温柔的触动,剥开那层痞气不恭的外表,他其实只是最寻常的少年,有爱欲,会生气,会向她表达喜欢,也会转头一声不吭地离开。
季洲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越发低调,明年离开这里,此生不会回来,就不要招惹陈止了。
她和陈止,都应该拥有光明的、不会交错的未来。
他们原本就是不同的人生。
季洲坐在台灯下,荧黄灯光刺目,开始只是掉了几滴眼泪,而后越发收不住,泪如泉涌。
*
那个巴掌之后,宋望宁没和宋国军说过一句话。
她从没有过这样硬碰硬的时候,没想到宋国军也不理她,偶尔会绕到她面前,故意接杯水,或者摆弄摆弄什么东西,似乎想让她给他台阶下。
凭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错。
家里前所未有的沉默,以前宋国军喜欢骂骂咧咧,怨天尤人,最近话也越来越少了,憋在房间里喝酒,脸红脖子粗,饭也很少吃。
沈书珺心疼他的身体,可她也管不了,偶尔也会找上宋望宁,让她劝劝自己的父亲。
宋望宁只是瞪着沈书珺,一言不发。
沈书珺生气,也只得识趣离开。
有一次,宋望宁出门买东西,很晚才到家,宋国军不在家,她听到沈书珺在哭。
沈书珺其实没那么爱哭,也只会在妹妹的忌日会落泪,其他时间,都是隐忍的,可是就连沈书珺都在哭……
借着月色,她发现沈书珺瘦了,脸色苍白,宽敞的短袖露出两只伶仃的胳膊,皮肤也不像年轻时候细腻,仿佛一折就断。
她没资格安慰沈书珺,兀自关上房门。
这破败的家庭,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宋望宁莫名想起闻宜来。
她偷偷买了包烟,抽出一根,拿出打火机点燃,她学着闻宜的样子,深吸一口,口腔内充满烟气,还没压到肺里,就已经烟味呛得咳嗽起来,想作呕的感觉。
没有颓废的美感,她压根就不会抽烟,索性把烟丢了。
放了暑假,宋望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着周浩去面试,她做了很多的准备,也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建设,本以为那家愿意出不菲的家教费,给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机会,想必孩子肯定相当难以管教。
然而,她见到了一个柔顺黑发,穿着运动装的男孩,双眼黑曜石似的,亮晶晶,惹人喜欢。
“姐姐好。”
她也笑了:“你好呀。”
第一次试课相当的顺利,苏志宇的爸爸对她也满意,给她提升了一点价格,让宋望宁受宠若惊。
苏先生说:“小宇还蛮喜欢你的,你是周浩的同学,我也相信你,小宇这孩子吧,倒是还算听话,就是注意力不集中,不太爱学习,还需要你多多帮他,多点耐心。”
“叔叔,谢谢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辅导小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