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在柜子里拿了一个大清洁球,又往灶台上倒了些热水,再滴了几大滴洗洁精。
甩开膀子,使劲儿用清洁球来回的擦。功夫不负有心人,灶台总算回到了本来的面貌。
“新衣服就算了,给我儿子、孙子做饭我心甘情愿。”
康母坐在客厅整理捡回来的废品,各种各样的纸箱、废纸铺满了地板。
“妈,您以后别把这些废品提到家里。能不能在楼下整理?您看您提上提下也挺累的。
再说,这客厅弄的到处都是纸屑。屋子里的空气也不好,影响呼吸。八斤都没有地方玩呢!”
张博雅是个快言快语的人,但是婆婆脾气暴躁,稍稍不如意就会暴跳如雷、歇斯底里的寻着张博雅吵架。
她尽量缓和语气,笑意盈盈的和康母商量。
仅仅一个星期,家里的天渐渐变了颜色。
康母每日把捡拾来的废品不厌其烦的提到楼上张博雅家,往客厅一砸,灰尘四处飘扬,柜子、桌子、冰箱、电视机等等,但凡摆在客厅的物件,一分钟不到,瞬间白的变灰色,灰色变黑色。用手一摸,满手乌黑。
其实家里也没有困难到需要婆婆去捡拾废品度日,张博雅和康君豪的收入虽说不高,工薪阶层,但是养活一家三口再加上婆婆康母,只要没有生病省着点花,也是可以过安稳日子。
张博雅和婆婆为此事沟通了很多次,但是婆婆却以没有收入来源,生活窘迫为由依然我行我素。
康母的行为不算过分,一个老人靠勤劳挣钱无可非议。只是她每日把捡拾的废品提到楼上小儿媳妇家整理,这事还真是……
“妈,您看,这饭桌上都是您那废品抖落下来的灰尘。”
张博雅陪着笑脸,挽着袖子上上下下的打扫。今天周六,加班一天,她累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但是,家里的卫生再不打扫,都快没落脚的地儿呢!
“你什么意思?我去捡废品卖,挣的钱还不是贴补家里的生活?我楼下的房子空间狭小,这些废品放进去,我人都转不开。我只能提到楼上来整理,我不整理分类怎么去卖?”
康母中气十足,理直气壮的大声吼叫。虽说是个六十开外的老人,但是精神矍铄,两眼闪着精明的光芒。
公公在世时对一家人的生活质量监督的很好,餐餐都保证有鱼有肉。
公公的去世少了一个人的经济支撑,张博雅每次买了肉都紧着婆婆康母和儿子八斤还有君豪,让他们吃好喝好,自己都是吃点残羹剩汤。
听到康母口气不好,张博雅耐着性子解释道:“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说你能不能在楼下空地整理?你也不用提上来后又提下楼。”
“我乐意,碍你啥事?怎么?老头子走了,没人再每月给你两千块生活费,你就不让我上楼?”
“妈,你这话说偏了。我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这样,您看您都扯哪里去了。”
张博雅无奈的摇摇头,每次和婆婆商量,她都胡乱攀扯,张博雅只得败下阵来。
“博雅,我们回来了。”
大门声响,康君豪抱着儿子八斤从外面回来了。
“家里怎么呢?”康君豪一进门,就发现屋里灰尘漫天飞。
张博雅耸耸肩,从康君豪怀里抱过儿子,朝着低头整理废品的婆婆努努嘴。
康君豪不情愿的撇撇嘴,缓慢绕过客厅里的废品,对蹲地上的康母说道:“妈,我回来了。”
“哼,又在外面野了半天,也不晓得和我一起去捡饮料瓶儿。”
康母气呼呼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又重了些,一个厚纸箱她折来折去,弄的灰尘漫天飞舞。
张博雅无声的看着康母,康父去世后,康母越来越作妖了。
带着八斤去捡废品不说,还常常耳提面命的要求康君豪也跟着去捡。
捡废品的老太太很多,可捡废品的中年男子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对康母的要求,张博雅真是惊悚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康君豪虽说有疾病在身,可也每天去工作了呀!
怎么好意思让下班回家的他,去小区垃圾桶里翻找再生资源?
再也没有比康母王大花更奇葩的母亲呢!
张博雅心想,康母会不会是贝之成母亲王兰英的姐妹?都姓王,都是一朵骨骼清奇的奇葩花儿。
“妈,都说多少次了,你不要把这些垃圾都整家里来。你看我家成什么样子呢?垃圾回收站呀?”
康君豪用手扫着眼前的灰尘,心烦的说道。康父在世时,总是帮他们夫妻俩打扫卫生,家里一直都是窗明几净。
而且,康父对他是真心实意的父爱,不像母亲的爱来的虚伪又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