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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275)

不过,不嘲笑那种行为,倒是真的。

却猛然想到了另件事,子郁与龙天羽的关系很好,他们是朋友!

再顾不上吃饭,拉近我家子郁道:“以后少和他来往!”

万一龙天羽看上了子郁怎么办?

龙天羽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子郁却笑意点点:“我不喜欢男人。”

虽然如此,我还是警惕地看着龙天羽。

龙天羽虽然肚子里全是气,却也不对我发作,只将怒气化作了力气,顿时,他的声音就低沉有力了许多:“我想去关外,你们去不去?”

问的,还是先前的话。

子郁不答,只看着我。显然看我的意思了。

我不解关外到底指的是哪里,问道:“有没有具体的路线,我们到底去哪里?”

龙天羽道:“具体地说,就是不包括在周国、燕国、赵国、齐国的地方,对了,你还知道有这几个国家吧?”他看着我。

这个问题子郁倒是回答了,“她知道。”

是的,我知道。

我肯定知道嘛!说龙天羽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不是个东西。瞧他问的什么话!简直低估人的智商。这么基本的常识,三岁的孩子都知道。

在子郁面前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真扫我面子!

忽略我扫射到他身上想要杀死他的目光,龙天羽继续说道:“赵国最早面临战乱,现在境内最是平静。我们就由赵国出发,经过赵国的大江南北,离开赵国,过祁连山,然后就到了关外。”

不服气地问道:“关外有什么好?”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大漠孤烟直,长虹落日圆。你没听人形容过大漠吗?”龙天羽道:“那里骆驼代步,苍鹰当空,景象何其壮观。你问问煌灼,他以前行军时就去过那里。咱们走过了大漠,便到了内蒙古草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呼和浩特草原,天是蔚蓝的,水是碧绿的……”

龙天羽越说越起劲,谈及大漠和草原,兴致颇高,他后来说什么我都没有细听,只一派深思不属,口中喃喃‘大漠孤烟直,长虹落日圆’那诗。

龙天羽还没把一应歌颂大漠和草原的话说完,我已拉住子郁道:“我们也去大漠吧。大漠孤烟直,长虹落日圆。这话,子郁你以前和我说过。你说你辞官归隐了,我们就一起走遍天下四海为家。你说起天下名胜,首推大漠。你说你辞官归隐了,我们就去大漠。子郁你已经辞官归隐了是不是?是不是?”

龙天羽住了说话,和李鹤一起看着子郁。

子郁只温柔看我,含笑应答:“是,我辞官归隐了。”

“公子——”李鹤想要说什么,被子郁一手伸起,制止。

我只喜庆于子郁的答案,高兴地跳起来,“子郁,我们明天就离开梅庄去往大漠吧。这里是别人的家,我们总待着不好。另外待在这里我难受的很,心里总感觉被一块石头压着。一看外面那些白布什么的,心里就难受……”后面的话,却悲伤起来了。

“好,我们明天就离开。”子郁答道。

“公子!”李鹤却近前一步,“公子,雍城的战事……”

龙天羽像是此刻才醒悟过来一样:“对哦,还有战事。”

这次子郁却莞尔笑了,回首看着李鹤,不顾龙天羽的惊讶,说道:“战事,我不管了。无衣在我身边,我还管天下做什么?雍城和周国都交给你们,到时候若周国真要覆亡的话,我再回来。”

李鹤还想劝说什么,但被连翘拽住了,见李鹤和龙天羽久久不能语的神态,我不禁问道:“战事很严重吗,要不要紧?不然就以后,我们再去大漠了。”

“不要紧。”子郁看我道:“要紧又如何,无衣忘了吗,我是只拿俸禄不办事的魏国公,是文官,不是武将。我已经辞官归隐了。就算在在朝为官,我一个文臣在战火硝烟中,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点点笑意的目光,深邃的眸色,那全都像是罂粟,蛊惑着,迷乱着,我不是很清晰的神志。

只懵懂地点头,“对,你又不是将军。”

结局卷 君子好逑 132 纵游天下

当晚入睡时分却犯难了。

我记得下午龙天羽的儿子出殡前我去找子郁,想要问的就是我到底和他成婚了没有。后来因出殡的事一搅合,我倒是忘了问子郁这事。此刻就寝的时候到了,连屋内服侍的侍女都尽数被子郁摒退了,他给我盖好丝被,却并没有和我一起上床歇息。只坐在床边和我说着话。

我们这样子,一点也不像夫妻。

便想起还没问他这问题。

迟疑了半响,终是开口道:“子郁。”

“嗯?”

望着他,察言观色,“你以前说我们过几天就成婚,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到底成婚了没有?”

他也明白我之所以想起问这事,约是因为他没和我一起就寝之故,笑了笑,径自把问题留给我,“你说呢?”

等于没问。

“我搞不清楚了。子郁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介意,不是我不把这么大的事当回事,是真的不太能确定。好像我们成亲了,又好像没有。”

努力地去回想,还是不敢确定。

“我们成过婚。当然成过婚。”子郁循循善诱,“无衣还记得吗,我们成婚的那一日,我身着喜服,骑着马,到太华门前去迎你。那一日喜乐喧天,沿途大红锦缎铺道,一路洒下灿金的合欢花瓣漫天飞扬。红绡华缦,翠羽宝盖,簇拥着大红鸾轿,逶迤如长龙,从太华门出,过宣华门、坤德门、奉仪门,直达我的府邸。那本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他的声音很低缓,黑眸中神思无限,氤氲着无尽的追悔忧郁,仿佛,仿佛他曾经把他所言的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当作了最痛苦的一天一样。仿佛,他人生以后的许多日子,都在为那一天而扼腕叹息一样。

事实上,煌灼这几年一直为那一天而扼腕叹息着。甚至,很多年后稚子幼女问及他娶妻成婚的情景时,他每每思及此事时,都会歉疚的看着怀中的妻子。

团团絮絮,纵使圆满,也摆不脱的遗憾。

是不是,是不是那一日我们洞房花烛坦诚相见,就不会平添这么多磨折苦难了呢?可是,又怎么会有兜兜转转一圈,我们的故事?

金玉良缘,天作之合谁不能杜撰?世人爱看英雄美人,艳羡神仙眷属,不就是看重苦尽甘来得来不易的那份圆满?

此时,浑浑噩噩的我,通过子郁的描述,好像看到了出嫁之日的盛况,他一身喜服温文尔雅,眉梢眼角上都是笑意,我被喜娘搀扶着,与他拜堂成亲,想象着洞房里插了许多的红烛,我端坐在婚床上,他以称干揭开我的盖头……

浑然没有意识到,他不是说我们成婚了,说的是,我们成过婚。

是啊,我们成过婚。

可是我都忘记了。

“婚后的日子也过的很美满,我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就在家中与你赏月看花,哪里也不去。没上朝没见客。我们也一起去郊外漫步,在街市上给你放烟花,还一起去护国寺祈福……我们过的一直很幸福,直到,现在。”

不同于他说第一段话时的低缓叹息,追述起这么久我们幸福美满的生活,他俊雅的面容焕发着光彩,一时神色竟有些痴迷,好像说的是幻想,一切都只是虚构与幻想,置身那样的幻象中,人也跟着信假为真庄周梦蝶了。好像,我们这么久,他言说的我们过的一直很幸福,只是美丽的修辞,我们在一起真的太幸福了,幸福的连他都有些分不清孰是孰非。

我便好像看到了几年来与子郁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原来我们是这样的幸福。

他从流连幻象中回过神来了,眼中便有些回归现实的怅惘,仿若那所言的一切也只是他期盼的,只是他杜撰的,或者把一切的残酷在我面前自动摈弃了,只将美好的人与事说给我听了一样。但是人有时候主观感觉是错误的。我想我此刻的有些感觉就是错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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