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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274)

子郁默默看我,温和道:“齐宕马上就要出殡了,你要不要送他一程?”

齐宕……

该是龙天羽的儿子的名字吧?

“齐宕……”我无意识地呢喃出口,眼前便有些模糊,恍惚半刻后用袖子一抹脸上在滚落的东西,袖子润润的,竟是脸上有泪水。

我竟然哭了!

在这么多认得的,不认得的人的面前哭多不好意思。

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泪水,眼前逐渐清晰,见龙天羽似担忧似期盼什么的看着我,想着今天出殡的是他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当着他的面不去送他儿子的话吧。

在梅雪相映的雪地里,好不容易把他儿子葬了,我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冲出出殡的人群,就那样跑了。

“无衣!”一直就担心地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子郁立即追了过来。

在梅岭里被他拽住扯进了他的怀里,那样的冰天雪地,他的怀抱好像是世间仅存的一处温暖之所。有强而有力的心跳,衣服下热的血液暖暖烘着的强健身躯,一切的现象都昭示着他活的生命力。

刚才呢,被下葬的孩子就没有这样的生命力。

泪水止也止不住的洇湿了子郁胸前的衣服,好脾气的他一点都不怪罪。任凭我紧紧抱住他的身躯,汲取他身上的温暖,给我他的怀抱让我哭。还像哄孩子样地哄着我,拍着我的背,温柔说着纵容的话。

“想哭就哭吧,就在我的怀里哭。这次哭够了,以后都不要哭了……”

他的纵容就像温床助长了我的泪势,可是也是最实效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并没因为他的纵容就那样无止境地哭将下去,反而听着他的声音,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闻着他身上清新的气息,整个地就被安抚了下来。

收了泪水,才放开了他的身躯,退后两步,望着他,好笑的用哽咽的话理直气壮地质问他:“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他愣了一愣,才局促地答道:“没有。”

“没有的话,你用得着不自在吗?你就是在笑话我!”一锤定音,理直气壮却迅速地消弭无踪,双肩也塌了下来,低眼看着雪地上我刚踩下的几个脚印,委顿而自我厌弃地说道:“一个不相干的人死了,我也没完没了的哭,就是眼泪泛滥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讨人嫌,你也在厌烦我是不是?”

他一手搭在我的手臂上,等我抬眼看他,才看着我的眼睛,体贴地说道:“不是不相干的人。”

子郁的目光是那样的真挚,隐隐见的到没有说出来的伤痛,我便相信那孩子于我而言,真的不是不相干的人。

嗯,龙天羽是子郁的朋友,朋友之子,是不能说,那是不相干的人。

想着先前自己说子郁的朋友之子是我不相干的人,子郁会不会生气?

于是不安而忐忑地看着他。

又如我先前质问他一样,他愣了一愣,但随即,他就抿唇笑了。亮如星辰的眸子星光般地直耀进我的眼底,他低首与我面面相对:“再看到无衣的小脾气和小性子,真不容易。”

“好久没有看到了。”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我,像是倾注了一个世纪的情感般低沉地吐出两字:“好久。”

我迷茫的眼睛里映出他最深切最深沉的挚恋,那里面写着我已经忘记了的时间段:

三年。

继一见钟情约定嫁娶之后的,又一个三年。

兜兜转转,终于不再是咫尺天涯,没有障碍地可以在一起。即使其中的我,忘记了所有痛苦的过去。

只记得美好,与我的子郁的一切美好。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只记得只认得他一人。新世界新事物,都由他带我认识和开启。

在那洁净的冰天雪地里。

他慢慢吻了下来。

我只怔了一怔,就情悸地闭上了我迷茫的,不懂他眼底的深沉深切为何的,已经将除了他以外的人或事都忘记了的眼睛。

就像美丽是建筑在丑陋之上的,美好也是伴同着残酷的,子郁的唇与我的唇就只毫厘之隔,马上就会贴在一起吻在一起时,我听到河东狮绝对不容忽略的高亢叫声:“他们在这里!!!”

紧接着,龙天羽、李鹤等一拨人陆续地到来。

铁石心肠的,禽兽不如的龙天羽……之所以说他铁石心肠说他是禽兽,是因为我再想象不出这天底下还有谁前脚才葬了儿子,后一脚又可以那么开怀大笑的父亲。所以我说他是禽兽。龙天羽那个禽兽哈哈大笑地走近,似乎有什么喜庆的事要和我们说,走到我和子郁的面前,见满脸寒霜的子郁与我面面相对,龙天羽暂时将喜庆的事撇到了一边,惊异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子郁的脸色难看极了。

事实上自从震荡耳膜的河东狮吼,子郁和我之间的氛围被打破,被惊扰了的我和他再无法进行男女之吻,明明两个人的唇都即将要贴在一起了,他却无法再吻下去时,脸色就极为难看了。

而不明事由的龙天羽还欠揍地这么问。

误闯到这边梅岭,见到了子郁吻我的那一幕,怕要长针眼的河东狮此刻却避嫌地双手捂住了眼。

但,留了指缝,偷偷看着我和子郁。

特别是在龙天羽不知死活地问出这话后,那河东狮更是在那里拭目以待这里的好戏。

可我的子郁涵养那般地好,岂会给那河东狮看笑话。和脸色一样寒洌的眼神扫射到李鹤的身上,冷沉地道:“以后好好管教她!” →糖不甩@非~&~凡%手~#~打§倾情奉献←

李鹤也从我们几人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颔首道:“是!”

有些呆愣的李鹤,浑然没有反应过来,子郁的这话,等同于把河东狮的终身托付给了他。接纳那河东狮啊,我不得不同情李鹤。

你们在做什么?

——龙天羽这厢也猜出了子郁先前是想要做什么,并且和我正做着什么,干咳了两声,看着河东狮,责怪道:“连翘,煌灼饥渴了那么多年,他们在亲热,你就不忙喊我们过来嘛!真是的你,小丫头连审时度势都不会,我找煌灼又不是多大的事,等他们亲热过了再叫我也是一样的,我又不急。”

我终于知道了河东狮的名字:

连翘。

可是,可是你听听龙天羽说的什么!!!

这下,不止他们几人,连随后到来的好多仆人听到这话,都明白了过来。俱都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尤其是看着子郁。

子郁的脸色更难看了。

龙天羽也醒悟了过来,仅仅呆滞了一瞬,转身就施展轻功逃命而去。形态举止什像踏雪无痕的绝世高手。真的踏雪无痕呢。可惜,他溜得太急,期间趔趄了一步,跌下去啃了好大一口雪。真真是这一画面的败笔。

晚膳时在饭桌上终于晓得了龙天羽今日下午找子郁所为何事。

下午那一幕闹剧的尴尬自然已经消释,龙天羽边为我夹着菜,边与子郁说:“煌灼,这到处战火连绵的,我想去关外,你们去不去?”

我眯眼:“关外?”

龙天羽阐述道:“就是哪儿没战火,我就去哪儿。”

我揶揄道:“怕死鬼。”

子郁道:“他是怕和他家男人碰上。”

他家男人?

龙天羽就是个男人啊。子郁该说,龙天羽怕和他家女人碰上才对。难道龙天羽家的女人是个男人婆,所以子郁才如此说?

很有爱心的我,继龙天羽丧子之后,再一次,用我那同情的目光看着龙天羽。

可子郁像是专为了拆龙天羽的底一样,笑看着龙天羽,与我解释:“他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他就好那一口。”

囧……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这世上喜欢男人的男人毕竟是少数,难免受人嘲笑。怕龙天羽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虽然他脸皮那么厚,是绝不会受到伤害的,但是我还是闭了我的嘴,保持缄默,免得让他误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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