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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261)

“你清醒点!!!”身子被煌灼大力摇晃,“付神医医术那么高明,都束手无策,情蛊,那是无法根除的,只有一死!我倒宁愿他站起来,他好起来,我也好和他公平地竞争。他一个将死之人,我怎么去和他争,和他争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煌灼喝酒,是因为这事。

下午煌灼与龙天羽去射雕,付神医在为四叔叔诊治。这会儿,怕是得出结果了。

知道龙御夜鞭打过我,知道我和四叔叔之所以在一起,就如三日前他说要和四叔叔较量一样,现在只怕更想和四叔叔较量了。

可是,刚刚突然知道四叔叔的病况了呢。

争风吃醋,是活人间的事。煌灼他能与垂死之人争什么。

他那么伤心,只因为――

他也猜到了吧,四叔叔活着,我不可能回到他身边,即使他真的较量,怕也挽回不了什么。四叔叔死了,我更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

他了解我,他知道的,我想守着的那一份忠诚。

因为知道答案,所以,积郁之下,酩酊大醉。而那个答案,四叔叔就是死了,我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这个答案,他却怕说出口。

………………………….

结局卷 君子好逑 127 有女同车

而即使他此刻醉的恍惚,我也没空照顾他陪他了。

请付神医到此,对这天下最好的神医,我不是没抱有幻想的。现在,最后浮起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煌灼不过醉了酒,又怎比得四叔叔必死的论断,更冲击我的心呢?

我甚至不管龙天羽会不会照顾醉酒的煌灼,已不去看这一刻见我离开,更见万念俱灰的煌灼,跑离了厨房。

还没跑到我与四叔叔住的院子,已听到平和悠扬的琴音,我的手扶在寝房的门框上,看着坐在琴案前抚琴的四叔叔。

年轻俊朗,因为病后瘦削的身体更显得他身形颀长,着一身深色的长袍,尊贵的气质便浑然天成,一如他大理段式王者的身份,修长十指撩拨于那七根琴弦,便奏出世间最美的音乐。我就好像听到花开花落的声音,好像看到一连串一连串的音符,从他指尖跳了出来。

飘荡飘荡,余音绕梁。

他很专注地抚琴,而且是我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他抚琴。他总是吹埙,吹埙。

原来只以为我的子郁会抚琴,四叔叔也会呢。抚的那般地好。我的四叔叔,允泽,他似乎无所不能。

一缕长发垂在额际,本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神情安谧,仪态若画,整个人也像是副活者的画。

绝代风华。

指尖划下最后一个音符,便抬睫,挽一个春风样的笑容,看着门口的我。

原来他早知我的到来。

我也收回对我所见画中人的惊艳,从天籁般的琴音里收回神思,同样笑对着他。

才离开不久的付神医诊病的事,仿佛,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巧笑盈然地过去他身边,伏在他肩边笑道:“老远就听到我房里有人抚琴,巴巴地跑来,这一听,也要像荀子一样三月不知肉味。哼,以前也不指点我。”

“我不是教你吹埙了吗?”

“那是你教的吗,你每天都吹着,我想不听都不行。我又不是弱智,日日月月地听,能不会吗?”

“那我便把我的埙送给你。”

“好啊。”那埙你从不离身啊,现在要送给我……

谁也不提诊病的事,而对闺房之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晚上寝室内和乐融融小雨横飞。

侍女送膳被拒之门外,青灯之侧,红袖添香的侍女也换做了我。

四叔叔灯前剪着皮影,对词是白族男子向女子求婚的山歌,他唱着白族调,灯晕下微微的红晕在他的面容上洇开,我促狭笑道:“四叔叔在不好意思吗?”

“……是。”腼腆地笑了笑,“还是你唱给我听吧。”

“哥哦,我不大会唱呢,总是跑调。除非专心致志地抚琴唱歌才静得下心来,可允泽在我面前,我怎么静得下心来呢。心跳的咚咚的,就是你不出声都会干扰到我。我给你跳舞吧,你要看什么舞?先前你不是在唱白族男子向女子求婚的山歌吗?我不会跳白族的舞蹈。你来抚琴,就抚司马相如向卓文君求婚的《凤求凰》好不好?”

四叔叔笑了笑,不说不好,也不好说,“铮——”地轻声拨弄了下弦瑟,却是《诗经》里《有女同车》的乐谱: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那柔和、舒缓的、夏日流水一般温暖的曲调。

它歌唱着一个温柔的姑娘,她就像花儿一样的美。有女同车,感谢她,陪他走过的最后的岁月。

有女同车,颜如瞬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叮咚的溪水样舒缓流淌着琴音还在屋内回响,在我耳边萦绕四叔叔已经扶着这同一首乐谱好几遍了。我还一动不动站在他面前。

跳不起舞来,只因早就泪流满面。

告诫了自己不哭,还是哭了。

四叔叔一直温柔含笑看我,修长十指也一直拨弄着那首曲子。

不知是抚的第十一遍,还是第十二遍,我屈膝跪在他身边,孺慕地仰脸看着他的面容,他才止了抚琴,伸出一只手,去揩我脸上的泪水,又伸出一只手,手指抚摸着我的脸。

“有女同车。”他的声音埙声样的低沉。

他还是笑着的。全不见伤感,似乎只沉浸在有女同车的满足与舒心里。也不责怪我的伤感,只低首静静看着我的脸。似乎在记住再看不了多久的容颜,永久的镌刻在心底。

我只伸出两手圈住他的腰,低低地,却依然坚定地说:“允泽,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他看着我,笑容模糊了,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不知写着震惊,讶异,还是其他无可名状的东西。

他的这种反应,该是听到我说什么了。不知他会如何应答,久不见他有所表示,我只羞涩的低了眼不敢看他。

忐忑中,已被他抱起,径自走往床边。我始才抬眼看他,勾住他的脖子,望着他。他没有说话,却用行为举止回应了我的提议。

一头青丝被放下,铺陈满枕,他吻了我,喉中滚动,呓出口的却是粗喘。

“我又没有听错?”我的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

如先前一样,亦没回应他的话,趴在他身上吻他手臂上的刺青。南疆男子成年后,手臂上都会有纹身。

他抽了口气,翻身压住我,一把拂落床前的纱帐,雪白的轻纱如云彩般遮掩了满床旖旎的春光。

床弟之事原不是第一次,却从没有像这次主动索求。不为欢愉,只想给予。他亦是如此。与我之前,他原未行过男女欢好之事。一辈子不说碰女人,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这次第,抓紧我的手,十指交口,唇在我的身上温柔的游走,连进入也是有力中存带着温柔,一寸一寸缓慢填满我的身体。不同于往日一贯到底的刺激,那样有力而缓慢的动作,紧紧相依的感觉如潮水般不断积累,让我觉得幸福而安心。

喘息渐涌成巅峰的旋律v,销魂蚀骨。

飘飘乎如在云端。直至激情渐退,然后便被紧紧地搂入他汗湿的男性身躯内。

恍惚地瘫软在他的怀里,喘不过起来:“四叔叔,允泽,我会不会……”脑海里一片空白,麻痹的快慰让我无法动弹,却还清晰地记得求欢的初衷。

“嗯?”四叔叔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沙哑,长长地黑发如丰厚的丝绸般垂在我的耳畔,几缕轻盈地擦过我赤、裸的胸前,让我忍不住一阵战栗。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后半句未说出口的话的意思,他只两指搭在我的脉搏上,另一只拉着头,静静地很纯洁地垂眸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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