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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145)

“那是……自然的。”表姐得体的应对了子郁,转而笑看着我,“知道你不吃甜的,我亲自煮了酸梅汤,我们表姐妹好久没见了,今天可要好好聚聚。”

我正要应承,子郁已道:“我们么,正要去慈宁宫见太后,皇后的汤膳,改日再尝了。”

表姐也不介意,笑道:“驸马要带表妹去见太后,本宫便也不强留了。”

直觉子郁对表姐不善,我还想因子郁的态度对表姐致歉时,子郁已握了我的手离开了表姐。走离几步,表姐的笑语盈盈传入耳中,“将军,落霞殿那晚的事,本宫会为将军守口如瓶的。”

表姐不提落霞殿还好,一提那三字,子郁的眸色似乎更冷然深沉。

我也不敢问子郁什么,直到走到了慈宁宫外,子郁的神色才算完全缓过来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我先开口缓和气氛,闭口不提有关表姐的话,只道:“马上要见你母亲了,是不是有点紧张?”

子郁果然笑道:“有什么紧张的。”随后,已握了我的手入了慈宁宫。

贵妃,不,李太妃,不,该是太后了。太后应该早知我们要来,宫人早候在宫门口翘首以待。

入了慈宁宫,子郁和我的面容上都没什么笑容。见太后,也不过是形式主义。正如太后诚惶诚恐的见到子郁,忙道:“煌灼……”可能减子郁脸色不太好吧,太后又改口道:“将军请坐。”

龙天浚的失势,早消磨了太后的跋扈锐气,此时虽贵为太后,也不过是龙御夜的傀儡。有名无实罢了。

即使有亲子子郁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位极人臣,一切的权势失而复得后,太后也多少有点战战兢兢,再无当年的不可一世了。

面对煌灼,就算太后一如当年的张扬狠毒,重见‘死’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在煌灼的面前,她怕是再也做不到那般的冷酷无情了。

她再是心狠手辣,也总是个母亲。二十多年的愧疚,全化为今昔对煌灼的疼惜,潮水般汹涌而来。

子郁并没有落座,淡淡的看着太后。他并没有对太后见礼。在龙御夜面前都无需君臣之礼的子郁,何况面对的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后呢。

却不是因为子郁本身的权贵,本来的,来见太后,已是子郁做出的最大让步,要他承认太后这个母亲,要他将太后以母亲之礼待之,子郁怕是万也做不到。

太后面对此情此景有些手足无措时,子郁才道:“我带无衣来看你。”

太后木然的应了声。

子郁道:“无衣,我妻子,你应该认得。”

太后这才知道看我。

不得已,我也只好迎上太后的目光。

往昔与太后见面,我们两人何时不是水火不容。今日虽然不用表现出婆媳之亲,却也不得不还算礼貌的看着她。这个场面,不得不说,有点诡异。

我想当太后与我的目光相触,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吧。

然后,子郁竟然告辞道:“那么,我们就走了。”

语毕,子郁已是握了我的手返身离开。

才一转身,太后已道:“将军……有时间多来慈宁宫坐坐。”

“我很忙。”子郁头也没回。

临到要出寝殿时,太后的声音再度传来,“朝堂比战场更险恶,将军,……请多保重。”颤音,听起来竟是别有深意。

子郁的身形只是微微一颤,已携了我出了寝殿。

慈宁宫外,子郁靠在宫墙上,沉缓的闭上了眼。

静静的看着他,在他睁眼后,我笑问道:“子郁猜猜我以前和太后作对之后,最喜欢感叹什么?”

见子郁等我说出答案,我道:“每次啊,我都很郁闷的愤愤不平,太后与左相一丘之貉,俱都飞扬跋扈,怎么就生出了龙天浚李展翼那样的人中之龙。”握住他的手,抬眼对上他的双眸,清晰的道:“我的子郁么,生于宫廷,长在宫外,才能更在他们之上。”

子郁沉静的看着我,缓缓俯身,与我唇唇相贴。许久,离开我的唇,“无衣,谢谢你。”

“子郁,才三个月,哪里能听到什么啊?”

自我们知道彼此是自己的夫、妻以来,这一个多月,子郁晚上总是不例外俯身在我的小腹上隔着丝被听听动静。每一次我无不皱眉,他却几乎上瘾。

“怎么才三个月,我都觉得好像过了三个世纪。”子郁轻叹道:“生个孩子真不容易。”

他直起身来,圈住我的腰,然后突然笑了,“好像比以前粗了些。”

三个月已经有些显了,今晚沐浴的时候我就发觉了。想想以后几月腰越来越粗就觉得头皮发毛,见他还如此高兴,心里未免不悦。

他见我如此神色,了然道:“无衣也怕自己身子笨重。”

被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羞恼不已,闷闷地道一句,“女为悦己者容,你每天都和我待在一起,见我腆着肚子的样子……光想想就恐怖啊。”

子郁笑道:“可我偏偏就喜欢你那样子。”

真是不可理喻。

“每当我一想到你的腹中有我的孩子,想想再过几月,我们的孩子就出生了,再想想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取什么名字,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我就觉得心口里的幸福满的要溢出来。小孩是什么样子的,我好像,真的没见到过刚出生的孩子。”子郁转而问我,“无衣见过么?”

我道:“刚出生的婴儿长得很丑,连肌肤都是皱皱的。齐宕出生的那天,我一直守在母亲的床边等着。满心里以为倾城倾国的母亲会给我生个好看的弟弟或者妹妹,然后我第一眼看到齐宕,我就哭了。”

子郁抱紧我,“我的孩子生出来后,我不会哭的。”

很多次见子郁如此满怀期待的等待我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我都想说,孩子又不是他的,终是不忍说出此话。

而因为腹中怀着这个孩子,想将孩子的父亲忘记都不行。吩咐下去追查孩子父亲的事,却一直石沉大海,没一点头绪,心里便有些郁结。

这日照例负责侦查此事的人回我一句事情尚未有眉目,见后花园里百花争艳,我也兴意阑珊。子郁听着他们的禀报,也自看自己的书,不说什么。

而我也不好将这等事丢给子郁侦查,越加心思辗转。这时子郁翻过一页书,随意问我,“还在查么?”

“嗯。”

子郁便没再说什么,然他看书却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恰好侍女呈安胎药来给我,依子郁的锐觉,竟让我惊异的眼见他一起身,正好撞翻了侍女手中的安胎药。我本要让子郁小心的,到底说迟了一步。侍女见此,慌忙跪下请罪,我只好让侍女退下。

也不知子郁心里想着什么事,竟失神到这地步。

黑黑的药汁全倾倒在了子郁的肩上,子郁倒因此恢复了常态,置之一笑。

回了卧寝,我取过他的干净衣物,见他正以几张手绢擦着身上的药汁,我便亲自捻了手绢为他擦着。

胸口,手臂,背后,然后是……肩上。

右肩胛,麦色的肌肤上,赫然两排尚未复原的齿痕。

只一观那齿痕,便能想见当日咬他的人,下口有多重,有多狠。

三个月前的王宫晚宴后,我被人玷污的那晚,最后晕厥过去的前一刻,狠狠地,重重的咬下的那一口。

那晚的那一幕交换着无数个镜头浮现在我的眼前,右肩胛的那里,我咬的,绝对是那个地方。

与子郁已有夫妻关系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有着夫妻之实,我们也有一月的鱼水之欢。他全身赤裸于我的面前,却皆是月色静好,烛火摇曳,罗帐放下的晚上,意乱情迷只,不是没看到他右肩胛那处的异样,却每每忽略了。

此刻,当那两排齿痕清晰地,在大白日呈现在我眼前的这一刻,我再否定不了什么事实。

表姐说的我腹中的孩子的天数子郁最清楚了,落霞殿那晚的没言明的会替子郁保密的事,倘若不是那晚玷污我的这等事,表姐何须在我面前提到保密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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