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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前妻(133)

由此而传出了两个版本。

有人说大周的公主天香国色,是男人便抵不住魅力的。一向对公主厌弃另有所爱的煌灼乍见公主便神思不属,对故人负心薄性。

(基于这个版本,煌灼几日后闻得,唏嘘地标榜自己,这世间最专情的男人,反倒赢一个负心薄幸的骂名。往日是对公主薄情,如今倒与公主恩爱,又落一个负心于‘故人’的狼籍名声。)

第二个版本便有些符合事实了。虽然纯属大臣们的猜测,却八九不离十。

这时便有臣子瞧见自皇上和公主从刑部离去后,就一直没再言语的左相大人。左相大人是正儿八经的国丈,是皇后的父亲。今日皇上不顾身份与公主纠缠不清,这,确实令左相大人颜面无存。右相自新帝即位虽没丧权,却实力消减后,终于逮到了羞辱左相的机会。左相也不搭讪,莫测如深地离开。

蒲历师看着众臣,痛心疾首地喟叹:“败国之象已现呐!”

“哈哈。”无人理睬蒲历师,更有甚者踩低几句,“蒲历师又想午门问斩了……”

“上次午门问斩有龙将军保你,这次,驸马爷也不一定保得了你呢……”

称煌灼,一句龙将军一句驸马爷,话里却是大有璇玑。皇上对公主的情意大家心照不宣,如今公主与驸马爷,啧啧。“祸水啊祸水啊……”蒲历师摇头而去。

……

……

恋恋不舍的离开子郁的怀抱时,将军府的闲杂人等早已离去多时。这事候,早就乐见此情此景的我的宫人和将军府的下人们全都汇聚一片,在我和子郁成婚后,第一次正式拜见我和子郁。称子郁的,自然是‘驸马’二字。

知下人们的用心,子郁一笑,摒退了众人,然后给我引见李制李鹤。说道:“李鹤你认得,我便不提了。李制是李鹤的大哥,都是我身边的人。”

看着李制,笑道:“我认得他。”

李制却无半分笑意,如同子郁的那些铁卫一样没什么表情,倒是对我极是恭敬,作揖:“公主。”

这时子郁瞥了眼那七十二个女人,问道:“她们是?”

“魏国公你的七十二房姬妾啊。”

子郁知我故意拿魏国公堵他,也唏嘘道:“公主闻知在下有十二房,可有吃醋?”言语一如在齐国重逢问我小姐贵姓时,那般轻佻风雅。

我道:“这不刚从刑部回来么。”

子郁忍俊不禁:“自我到了齐国,魏国公这半年来便没一天好日子过。李制,传我的话,到刑部把魏国公放了,派人送他和他的夫人回齐国去。”

“是。”

我想说什么,却终究欲言又止。子郁明眸依旧润泽,似知我心思想什么,说道:“魏国公毕竟是齐国重臣,不宜因此而与齐国酿出嫌隙。若高崇因魏国公心生对大周的痛恨的话,龙天羽在那里做人质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夜……已知缉拿错了人,此刻定也有释放他之意。帝王尊严使然,他下令放他的话,难以说出口。”

子郁果然懂我,我就是怕因为我,影响他与龙御夜之间的情谊。人是龙御夜缉拿的,子郁放了,怕龙御夜因恼恨子郁与我的事,借此迁怒子郁呀。

龙煌灼与龙御夜手足情深,我自然晓得。闻了他的话,还是道:“传我的话放人吧,龙御夜……”

“夜不会那样的,我相信他。”子郁道,“我不知道夜对无衣的心意,却知道夜对公主的情意。无衣不要因此而担忧什么,交给我去处理。”

我道:“我和他没什么的。”

子郁笑道:“傻瓜,我不会多想。今天是先闻其声,再见伊人。那句,什么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的什么的话,我都听到了。”

便有些羞恼。

“一直站在外面,先进去坐坐。”说着话,子郁已是携了我的手往大厅走去,“下人们都在看着我们呢。”

“现在倒摆出男主人的架势了,也不知成婚大半年你都做什么去了。现在的将军府我比你还熟悉,不用你招呼我。”

“谁让你一开始就说子郁是你的爹爹,不说我是你的未婚夫的?”

才要反驳他,目光看到大厅桌案上放着的,已经冷了的堕胎药,未说出口的笑侃的话,顿住。

笑意早就从眼底流逝了,面色跟着有些发白。腹中的我的却不属于子郁的孩子,总不能因为子郁成了我的夫君而留下那孩子吧。子郁是一回事,孩子又是一回事。那孩子,我总会要打掉的。不想,我和子郁之间,因为别人的孩子,而有丝毫的嫌隙。

子郁也注意到了我在看到那堕胎药的僵楞,他先是一惊,后一改惯常的温和,看着李鹤,冷叱道:“还不给我倒掉!”

“是,将军。”李鹤应声。

虽然知道子郁不会逼我喝堕胎药,不会逼我拿掉孩子,不过,子郁那么过急的反应,还是让我诧异了。见我看着他,他竟然有些轻颤。紧紧拥住我,在我耳边呢喃道:“我们生下这个孩子,无衣生下他,好么?”

我怔怔地道:“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啊。你不介意么?”

“我不在乎!”子郁有些慌乱地道,“孩子是无衣的,便也是我的。我便把他视若己出。”

我轻问道:“为什么,你会想要这个孩子?”

子郁一愣,面色竟有些苍白。过了许久,才道:“我一出生,便被我母亲遗弃了。我不想……不想这个孩子还没出生,便没了生命。”

龙煌灼与龙天浚是孪生兄弟的事,我早从龙御夜那里知道。此时听子郁说出此话,我非但没有因子郁的反应,而就孩子的事对子郁有丝毫的怀疑,还因为子郁的话,紧紧地抱住子郁,让他感觉到我的温暖。

“子郁喜欢他,我便也喜欢他。我依子郁的,生下他。”嗯,因为贵妃弃子,子郁必然不喜欢那样狠心地对待孩子的母亲,我也不能做那样狠心的母亲,不能做子郁不喜欢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听到了我的应允后,子郁竟然松了一口气,笑着看我:“无衣,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呢?我正想问,却又瞥见桌案上的一包有药味的东西。问子郁:“那是什么?”

子郁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如又见了堕胎药一样,蓦的又是一阵面色发白,失了常态地冷斥李鹤:“给我扔出去!”

那里面,有红花的味道。是堕胎药。自八岁起就跟着四叔叔配药的我,其实闻出来了。

第二卷 帝心悠悠 070 情怯

驸马与公主破镜重圆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中,晚膳前,表姐以皇后之礼赐下的衾枕红烛,金玉首饰就到达了将军府。表姐的宫人看着衾枕红烛笑着传达表姐的意思:“皇后娘娘说,补公主和驸马一个洞房花烛。”

子郁唏嘘:“替我谢谢皇后的美意了。”

宫人偷窥子郁几眼,羞涩地离开。我却有着错觉,子郁说那话时,弦外之音颇重。眼底的笑意冷涩,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莫测如深。

晚膳时,子郁亲自为我布菜,笑道:“我让御厨按照调理有身子的女人的食谱做的膳食。”

自我嫁进将军府起,将军府上的大厨便是龙御夜从宫中赐来的。膳食每一顿皆精致讲究,面对美食,我一向享受。此时食着子郁给我布的菜谱,却有些食不知味。

自上午那碗堕胎药后,子郁一下午可谓是大费周章。从我的衣物,到饮食住行,处处皆以我有了身孕,如何如何地侍候为前提。

比如衣服吧,才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哪里用得着全部重新裁衣,穿那么宽松呢。男人面对这种事,怕是都过于小心翼翼了。孩子又不是他的,他是多么好的一位父亲啊。我毫不怀疑,我以后若有了他的孩子,那孩子将会有这世上最好的爹爹。

若是,这个孩子是子郁的,该有多好。

如此希冀,吃着菜,心里便有些难过,鼻子一酸,眼里便有了些湿意。“无衣……”子郁见了,自然就慌了。从膳桌的另一旁过来了我身边,轻问道:“怎么了,饭菜不合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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