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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娇(24)

而那三四个小宫女后方,绛紫花海的深处,谢妃娘娘和一个小后生亦是望著空中飞舞打旋的手绢满脸含笑。

谢妃娘娘和那个小后生的后方……

一个少年,坐于琴案前,手臂伸长,十指搭在琴弦上。

显然亦是听到笑语欢声,背对斜坡的少年转过头来。

满脑轰鸣,头晕额涨,身体站立支撑不住,四肢早已沭木化尘。前面走过的路,近十六年的幸福安乐都像是地狱般无边黑暗,仿佛只为衬托这一刻一束光芒透下,灵犀一照。

暖阳冬日,纱绢飞舞,宫女欢笑,妃子展颜,绛紫花海……一切都成了少年陪衬,万物粗俗的不可名状,只有那少年,似聚集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仙气空灵不可名状。

竟不似凡尘中人。

少年侧转着站起身来。

白衣飘飘,神姿若仙。

如同少女豆蔻,正是十岁仙逸少年。

少年微仰头望著空中纱绢。

花无其魂,玉无其魅,微笑令天地失色。

少年踏前三两步。

行走伴儒风,容色生春意。姿颜神何以仿,只应世人消魂。

谁言世间无完君?

难怪,难怪赛月心中一直神往,一往情深。

阳春白雪?侯莫豢楚,人何似琴声!

身后是挪动至此的脚步声,接着是吸气声。

立于父王身畔,转头再望他钵可汗时,我已是笑靥如花,“承蒙可汗意中,”我转头望著花海中的那个少年。

陌上人如玉,少年世无双。

我一字一字清晰地道:“……我宇文绾,已有心上人。”无需指天立誓,无需佛前起愿,那种急涌如漩涡的水流,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已然涤荡心中,“今生今世,我非他莫属!”

早已因为我的话,他钵可汗和父王从少年身上收回目光,直愣愣地看著我。

他钵可汗一时神情莫辨。

父王一时僵如顽石。

一会儿过去,他钵可汗已经从最初的怔愣中回过了神,他微翘的嘴角嗪一缕笑,看穿什么似地谑笑道,“绾郡主似乎亦是初见到那位公子吧?想来那位公子,更甚至还从没见过绾郡主吧?”

斜坡前下方,少年一众人确实还没注意到我们三人。

不知似乎我错觉,父王也欲说什么,立场瞬间仿佛站到了他钵可汗一边,不觉察地,站到了他钵可汗一边,同视少年为敌人似的。

望著他钵可汗,与他钵可汗谑笑的目光交织。

蓦然,我露出了一抹笑容。

少女有了情郎方有的娇羞笑容。

“不意可汗竟喜欢随己所愿,想当然臆猜,”我望住他钵可汗,“实不相瞒,我属意那位公子很久,并且与他两情相悦,早已约定终生。”

“片面之辞,实不足为信。绾郡主意图消洱本汗与你求亲念头,也总得令本汗彻底信服吧?”他钵可汗不以为然一笑,“绾郡主怕是连那位初见面的公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本来心中生难,闻得他钵可汗此话豁然开朗。

名字?

我心中微微一笑,眼中暗凝了一抹毅然之色,已是提裙展臂,抬腿往斜坡前下方跑去。

而我知道,飞奔往少年这样的举动做出,未来与少年也再不可能没有交集。一如泼出去的水,再不可能收回来。

然而,我亦并不后悔。

——

高俨终于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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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楚……”

随着我的这一声名绮顽缠绵唤出,牵引过斜坡前下方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在我一道出心系少年,目光就一直在我身上的他钵可汗和……父王。而这刻,我视线里满满当当是那个少年;而我唤的名是他,飞奔向的人也是他,那个少年定然如我一样,视线里满满当当也是我。

跑近了,就怕刹不住脚,站在他的面前两三步已停下,仰脸望著他,脸庞不知是因为跑这一糟而发热,还是与他墨玉般的目光交织而潮红,我露出一个欢愉笑容,气喘吁吁唤他,“豢楚。”

不复初唤他名的毅然决然,这一声名从齿间发出,声音竟是忐忑轻颤。

往这里跑的一路都望著他,这刻反倒不敢去判研琢磨他望著我的目光中的意味。

索性整个人扑上前,抱住了他的身体,埋首在他胸前。

感觉他整个人一僵,我更见不敢抬头看他凝视我的目光,头埋得更低。怕他霍然将我推开,怕做不下这场戏去,更怕……

仿佛感觉到我内心莫名的惧怕,已经做出动作要将我拉离的他,慢慢放下了手臂。

是对我的投怀送抱没有过多意外的,想来仙人之姿的他,被诸如赛月之类无数女子青睐,此情此景已然习以为常。只高洁冷然相待而已。此际却因感受到的我的惧怕未将我推开……

心里突然乐开了花,是因为我,所以如此么?在他胸前微微摇摆头脑,都在想什么,这个时候了我还在想什么,他钵可汗与父王已经往这里大步走来……是要定神的,在这个少年面前,他化身狐魅甩尾在我脑海,仪态比狐魅还要百媚千娇,我哪里抵抗得住?在他的胸怀中,铺天盖地是他的气息,甘草特殊的气息,不知是受他蛊惑,还是继续做那戏,双臂抱得他更紧。

还不够,隐约知道还不够,感觉他钵可汗与父王已经站在我身后,我眼一闭,暗自沉心定气,双臂已是伸向少年脖颈,垫起脚尖,凑上唇,亲了上去。

少年的唇比棉花糖还要绵软,四唇相触的那一刻,一股电流倏蹿过我全身经络,身体变得酥软,壮烈成仁的心志里溢满了万般柔情,吻,轻柔了起来。

周遭的温度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攀升,吻着面前这个少年,那个吻的初衷早已被我整个忘却,尽管因为意识到什么,少年没有推开我,却也没有回应。但强制将少年拉入其中,却依旧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里,我却浑然忘情,深陷其中。感觉这样唇唇相对的亲吻笨拙不得章法,迷惑之下甚至咬了一下少年的唇。许是没的轻重,咬的重了,少年吃痛,但闭合的唇却因此而张开。一道灵犀光芒蓦然照透到心底,是了,原来是这样的。在脑海中努力回想侍女‘近身服侍’父王,亲吻父王的画面……舌伸了进去,依样画葫芦学着……

这样亲吻下,慢慢地,少年似乎也有了一些异样。本是此情此景措手不及的紊乱心跳微微变质。少年仿佛也意识到这一点,下意识开始躲闪。他越躲闪,我越是进攻,终于在他又一次躲闪下,“铮——”地一声划破俱寂万籁,却是琴弦猝然断裂。

原来是一直有意退避的少年,在我的攻势下,身子倾倒向后方,脊背正压在琴弦上。

衣衫凌乱,胸口起伏,脸色潮红,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无端便沾染了几丝红尘气息,甚至斜倒在琴案上的姿势颇有几分狼狈。然而看著我的一双眼眸,依旧墨黑如玉。

此情此景,换作旁人,都会被嗤笑的,然而面对这个仙姿少年,却无人笑得出来。

自我奔向少年,自我投怀送抱甚至是凑唇亲吻,在场所有人就瞠目结舌,万般惊愕,一言不发,包括少年。此刻在少年跌倒在琴案上后,谢妃娘娘身旁的小后生首先回过神来,“公子!”

之前并未见过那小后生,但我还记得司马府校场我一箭射到少年后花园后,小后生斥责我的声音。

少年,侯莫豢楚,唤他阿哲。

阿哲扶起侯莫豢楚,千般万般照看侯莫豢楚没被伤到,才怒目瞪视着我,显然不是因为侯莫豢楚因我跌倒而恼怒,是因为我的‘轻薄’,“你……”正因为此,因为我是个女的,阿哲又骂不出话来,然而心中对我这一女的恼怒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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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只得将戏做到底了,也不看身后他钵可汗和父王,望住侯莫豢楚,与他对视后,便转向了一旁谢妃娘娘,一副才意识到谢妃娘娘也在此的样子,欠身道:“绾……”万一侯莫豢楚并不能听出我是谁怎么办?届时即便他肯襄助,一个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他钵可汗又怎相信他与我早是情人?当下改口道:“宇文绾见过谢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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