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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娇(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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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司马一家子人,我已经累得直不起身了,从来都没这么累过。可见司马一家子有多折腾人!而他们一走,宇文峋和无机子已出现在父王身边。宇文峋忠厚老实地赞道:“王爷这招真高!”无机子望过我的容貌,深沉道:“再隐瞒不下去了。而现在与司马消难道明真相,确是最好时机,烦难的和亲一事,这样轻易就解决了。”

“只是司马消难如此摆架子……”宇文峋道:“他也不看看王爷什么身份!王爷其实不需与他结盟,我们王爷与陛下手足情深,绾郡主又得陛下宠爱……”察言观色,见父王不出声,宇文峋颇委屈地噤了口。

“王爷……”这时无机子欲说什么,父王不着痕迹看一眼我,无机子会意,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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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实在太累,和衣躺在床上就要睡着般。父王的大掌又落到我臀部上,可我趴在床上还是动也懒得动,哼哼两声了事。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道:“司马家的人有病啊!”然后又是长串的诉苦,“我不想去司马府,更不想去受司马老儿的气……”

本来是阴晴不定的,听出我话语里的懊恼不愿意,父王心情莫名好了,反过来安慰我道:“就白天过去一趟,就当是往常上他家玩,还和以前一样。”

爬起来,搂抱住父王脖子,将脸放在父王肩膀上,说道:“我不要去突厥和亲,千金也不要去。我不能去,千金也不能去。父王不仅要护留住我,还要护留住千金。”

父王粗砺的下巴摩挲着我的脸颊,连笑声也是粗砺的,“就在刚刚,司马乘风已经请求过我了。”

司马乘风?心里讶异了一瞬,也就淡定平常了,脸颊在父王肩膀上亲昵地厮磨着。父王觑我道:“你就司马消难抱怨了许多,惟独没有抱怨他给你做媒一事……”

是吗?

父王道:“与独孤家的亲事,你愿意?”

“我不愿意!”我直言不讳,“我讨厌独孤坼!”还记得离开豫州时,奉命与我们‘送行’的他的士兵留给我的印象。

“你见过他?”

“没有,”我摇头,说道:“反正就是不喜欢他这人。”

望著父王,笑嘻嘻道:“以后我找夫婿,就找一个像父王这样的!”

父王欢笑起来,“是吗?”

本来还有要问的,得到这句话,什么都不问了。

我挤眉弄眼道:“莫非父王刚才是在吃醋?”

“是呵。”父王半真半假道。

漫漫长夜,就在这样开玩笑的笑闹中点点流逝,夜明珠温和的光芒映照着父王保养得年轻的脸庞,和海水般深杳的瞳光,突然,一声惊叫划破夜半的夜空,惊碎了夜阑人静。

“宇文郡主……”是伯父身边,总管太监杨萧的声音。杨萧这么晚来找我,还是闯进镜花水月阁找我做什么。

“杨公公……”侍卫们拦阻着,可杨萧还是靠着一股子蛮劲闯进我的卧房,哭天抢地道:“宇文郡主,呜呼……王爷?”显然不料父王也在此,与我请过安后,又惶急与父王躬身。

父王早已起身离开我床塌,趋前一步道:“何事如此惶急,可是皇兄……”

杨萧汗水涔涔,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呜呼,陛下剑伤感染,又牵动了陈年旧伤,人事不醒着!”

父王亦是脸色大变,厉声道:“皇兄的伤势,回来长安的路上不是就稳定了么!”

杨萧茫然道:“不知道啊,今儿上午,陛下从宫外回来就,就……”

从宫外回去?难道赵王府外,我恍惚看到的那道明黄身影真是伯父?伯父真出现过?

“皇兄今日上午出过宫?”父王亦是喃喃道。

“是啊,”杨萧哭泣道:“王爷一连几日都没上朝,陛下本来说上赵王府与王爷对弈的,可将到赵王府,远远看了会司马大将军就宇文郡主上赵王府闹事,不知怎地,就让奴才陪着回去了。”

父王眯了眼。半响眼芒如针,盯着杨萧道:“上午皇兄就不舒服,你到现在才来回禀本王?”

“奴才失职!奴才失职!”杨萧扑通跪地,连连叩头,痛哭流涕道:“陛下回宫后,就捂着胸口去了司马明妃旧日居住的璎霞宫,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去,直到傍晚……傍晚,奴才忍不住进去瞧,陛下已经因失血过多倒在璎霞宫寝殿上了……”

司马明妃,又是司马明妃!杨萧呜咽道:“陛下失去意识前,吩咐了,请宇文郡主进宫侍疾!”

父王听罢,拉过我的手臂,就往卧房出去。

“哎,王爷,王爷!”杨萧急道:“陛下只召了宇文郡主一人呀!”

父王惊愕顿步,回头看杨萧道:“只召了绾绾一人?”

也难怪父王惊讶,伯父卧病,不召皇后,不召近年来最宠爱的谢妃娘娘,不召皇子们,也不召父王,独独召了我……杨萧确证道:“陛下只召了宇文郡主一人!”

父王愕然过后,望著杨萧,气得牙痒痒,“皇兄只召了绾绾侍疾,难道本王进宫不可以吗?”

“啊?”杨萧连忙叩头,“瞧奴才都急糊涂了!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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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豫州时虽然还是七月盛夏,但回长安一路历时四五月,时节已经进入初冬了。慌忙中,却连衣服也没加,与父王从仆侍手中接过各自大氅,就坐上了进宫的肩舆。匆匆赶到伯父的上阳宫,落后我们一段路程的杨萧追上来,说伯父在司马明妃的璎霞宫里。这事又不早说,父王又狠狠瞪了一眼杨萧。

将入璎霞殿,杨萧又卑躬屈膝地拦着父王,哭丧着脸道:“王爷,王爷,陛下……”

“本王知道了。”也不再理会杨萧,父王拉我过去一旁,捋了捋我大氅的领子,与我嘱咐道:“皇兄他伤病在身,肯定意识不清,又是在司马明妃的璎霞宫里,”父王看著我,“把身边侍侯的你当作司马明妃也不一定,”父王道:“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因司马明妃而病倒,又是在司马明妃旧日的寝宫,别人就不说了,伯父对司马明妃的感情,我是晓得的。意识不清中,确实有可能将身边服侍的人当作司马明妃,还是父王想的周到。而把侄女看作妃子也确实尴尬。我点头,“伯父昏沉中的言语,我不会当真的。包准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

父王笑了,单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好好照护皇兄。”

父王送我进去璎霞殿,“我就在殿外,有事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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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璎霞殿外殿,常年与医药打交道的药味和人多窒息的空气便令我不舒服,黑压压的一大片,想来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在此了。“宇文郡主……”太医们齐齐与我屈身请安也没理会,径进去了内殿。

伯父正是躺在璎霞宫内殿的床上的,那张床是昔日司马明妃睡的吧?连养病都要在司马明妃的宫里,睡在司马明妃的床上,哪怕伊人已去,饶是一直就知道伯父对司马明妃的情意,也不禁心生喟叹。十年生死两茫茫,而司马明妃死了已经有十六年了吧?差不多我出生的那会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根本没见过的人,也实在无法对她置评。只是看伯父对她矢志不虞,想来司马明妃在世的时候,帝妃的感情是很深的。

站立床塌旁望著伯父,今日早上在金銮殿见他,虽然就见他衰颓憔悴似饱经风霜,但至少还唤我绾绾,温慈与我说话,这刻躺在床上,却是一点意识都没有。看一眼外殿,声音低而严厉地斥道:“还让他们愣在外面做什么,传进来给我诊治!”

杨萧道:“太医们都看过了,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陛下新伤未愈,又牵动了陈年旧伤,暂时虽然昏迷不醒,但调养个三五日,便无大碍了。”

“果然么?”我置疑道:“可别是一群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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