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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神的自觉(99)

作者: 文选与文 阅读记录

桓聂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栖缅拿着抹布,愣愣地想了一会儿。

第54章 忘恩负义

桓聂满身是血的情形老是出现在栖缅眼前,栖缅一颗心像是被人吊了起来左右摇晃着,她终究放心不下,又在周围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桓聂的踪迹。栖缅想,桓聂做的事应该比想象中更危险。

这样子过去几日,栖缅终于忍耐不住,她向书院告了假,便前往新邑君府。有些事情必须得到解答,否则怎么也不会安心。这个时候,栖缅没有考虑崇宜迩身怀六甲的事——她有意忽略了。

见到崇宜迩时,栖缅颇不好意思,大约是执意离开,以至于无法面对师门中人。既然她还要向崇宜迩求教,就说明崇宜迩是不一样的。

“哎呀,你怎么来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崇宜迩挺着肚子斜倚在榻上,几个下人展着一幅画,她津津有味地看着,神色怡然。

“过来,看看这幅画。”

栖缅正愁不知如何作答,可喜听见这话,她便踱到崇宜迩身边,略瞧了一眼。原来是幅山水画,只见层峦起伏、绵延不绝,因栖缅不是个懂画的,也看不出什么,便道:“画得也太假了。”

崇宜迩掩口而笑,道:“又不是缉捕盗贼,画那么真作甚?”

栖缅面色微红,就着“盗贼”二字趁机道:“师姐,最近城里是不是不太平?听人说,有不少盗贼为非作歹。”

崇宜迩挥挥手,让人把画撤下去,略换了个姿势,才道:“不过几个蟊贼罢了,如今是太平盛世,掀不了风浪。”

栖缅偷偷打量四周,并没旁人,才试探着道:“我听说有个什么甲子会的,近来闹得挺凶。上次,不就是他们在城外行刺吗?”

崇宜迩敛起笑容,缓缓道:“你且坐下。”

栖缅不敢违背,只好坐了,眼睛瞧着崇宜迩,指望她能说点有用的。

“这甲子会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伙亡命之徒,别的事干不了,学着当刺客,也让他们得过手。这几年呀,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甲子会成了气候,干出不少事来。咱师父那件,还算不得大事。”

“难道他们还想行刺主上?”

栖缅又惊又怒,脱口而出,崇宜迩闻言,冷笑道:“便是给他们胆儿,也未必敢。不过,那些平日里不设防的勋旧子弟,有那么几个遭殃的。”

她话锋一转,便说到栖缅身上,“你如今一个人住在那种地方,也没个保护的人,还是要小心啊。”

栖缅下意识想要说出那日所见,转念又想起桓聂的叮嘱,便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连桓聂的事也不提,只是道:“我这些日子里想了许多,越发不安。”

崇宜迩注视着栖缅,好一会儿才把目光移开,“你执意离开的缘由,我也不问。只是有一句话不得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既做了源门弟子,便不能让人说你忘恩负义。”

栖缅垂下头,默认了这番责备,没有任何辩解,也无法做任何辩解,事情就是那样。她虽然已经准备好接受外界的流言蜚语,还是无法直面责难。

短暂的静默之后,崇宜迩又道:“你这次来,可有什么难为的事?”

栖缅连忙道:“并没有,只是甲子会的事,心有余悸。”

她将最后四个字的声音压下,然后想到了一件事:若是师姐以为她是怕被源家连累,这才寻个由头离开,可怎么办?

这种嫌隙一旦产生,便不会轻易弥合。栖缅想起自己对源弘謇的疑虑,觉得人心难测,真不是说笑。

“师姐能否说说甲子会的来龙去脉?”

崇宜迩看了看栖缅,道:“更多的事,我也不知道。只是这甲子会专挑勋旧子弟下手,怕是对十八勋旧怀有怨恨。按理说,你也不是平民,有了上次的事,名声传出去了,只怕会被人盯上。要是你在那边待不下去,只管到师姐府上来。”

栖缅赶紧谢过师姐关怀,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崇宜迩要留栖缅用饭,栖缅推说书院有事,不敢久留,便告辞了。

崇宜迩目送栖缅离去,神色黯然。过了一会儿,下人来报,说将军回来了。这是崇宜迩的吩咐,新邑君府上,称穆镡为将军。她抚着肚子,露出一丝笑容。

穆镡在外边放下兵器,卸下铠甲,换了常服,这才进来,劈头盖脸就道:“咱家大公子就是壮实,两个奶娘都喂不饱。”

“你从穆府回来?”崇宜迩语气淡淡的,没有喜怒。

穆镡看了一眼崇宜迩,目光落在那隆起的小腹上,“这个孩子,是二公子吧。”他走到妻子身边,伸出手掌去感受胎儿的心跳,周遭忽然安静下来。